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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车轮说坏就坏,时爻完是被弄了个毫无准备。
他找个地方等着下人来接也不是不行,只是糯宝和沈遇白显然是不太想等他。
糯宝还很有先见之明的给自己安排了代步的旺财,显然是没打算跟他同甘苦,而且还事先做好了看他笑话的准备。
时爻无言半晌看向糯宝藏不住笑的双眼:“小家伙,你好像很喜欢看我的笑话?”
糯宝笑得十分坦诚:“我就是单纯觉得你倒霉的样子很有意思。”
“走吗?”
时爻哭笑不得的一抹脸,呼出一口气说:“走,我走着带你们去。”
此处距时宅还有一段距离,不过糯宝不在意,见时爻吭哧吭哧地带路她心情还不错。
一路疾走到了时宅门前,糯宝意味不明地眯起了眼,顺手还拍了拍旺财的狗头。
“你就别进去了,在外头等我。”
她说完沈遇白一把拉住了她,无视糯宝的抗拒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后头躲着。”
糯宝意味不明地看着他的后脑勺,笑得很是唏嘘。
“你现在是真的视死如归了是吗?”
沈遇白要笑不笑地说:“反正也活不久了,早死了早解脱。”
这番对话信息量太大,以至于听了半截的时爻很是茫然。
他下意识地打量了沈遇白一圈,迟疑道:“你是身体不好?还是另有隐疾?”
“若是隐疾的话,我认识几个医术圣手,说不定会……”
“嗐,没用。”
糯宝懒洋洋的一摆手,指了指沈遇白的脑袋说:“他是脑子有问题,谁来了都救不了。”
“把我给你的玉佩戴好哦,带你长见识的时候到了。”
时爻是当真没领略透这话是什么意思,可看到沈遇白在前打头,糯宝目不斜视地跟了进去,而守在两侧下人对此并未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他还是惊得猛地吸了一口凉气。
他赶紧拔腿跟了上去:“这……”
“这是怎么回事儿?!”
时宅的下人跟他面对面擦肩而过,可眼中却无半点焦距似的,也未做出任何回应。
他御下极严,时家的家风清正,这样无礼的事儿怎么会……
“大惊小怪了吧?”
糯宝指了指他脖子上挂着的东西,解释道:“好生把那玩意儿戴好了,在闹起来之前不会有人发现咱们的。”
“还有就是……”
她一言难尽地指了指刚才从他们眼前走过去的几个侍女说:“不干不净的东西,非让她们看清你是谁做什么?你也不嫌晦气。”
时宅的情况果然跟她设想的差不多。
三年的时间足以让渡厄将这里打造成一个独属于自己的阴暗巢穴。
这里上上下下这么多人,除了时爻这个运气和气运都双倍加成的天选之子仍在阴暗之外,其余看得见的活人都已经在渡厄的掌控之中了。
尽管在时爻的眼中,那只是个自己生怕半点不周到就养不大的妹妹,是个体弱多病的三岁小儿,可那的的确确是害人无数的凶手,也是要将时宅上下都覆灭于一刹的狠人。
时爻面色煞白说不出半个字,糯宝见了他的失魂落魄倒是也不在意。
她指出了个方向,淡淡地说:“你看得见的,自己看。”
时爻顺着她指的位置看过去,蜷在袖口中的手指狠狠锁紧,指尖更是在不自知的时候刺破了掌心的皮肉。
糯宝低头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血迹,无奈道:“哥啊,到了这时候你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吗?”
“你当真心尖子的时莹儿,真的是你的妹妹么?”
时爻死死地咬着牙不说话,盯着时莹儿住的内宅方向瞳孔缩紧成了针尖。
糯宝给他开的天眼仍在,他此时眼中看到的画面跟记忆中的家截然不同。
黑蒙蒙的雾气笼罩了时宅上下,肉眼看得见的地方透着一股不祥的阴冷,而他看到走过的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散发着同样的黑雾,雾气最浓的地方是时莹儿住的地方。
从雾气散发的方向来看,这些令人心惊胆战的黑雾是从时莹儿的院子里散发出来的……
时爻很想解释说时莹儿还小不知事儿,是自己这个当哥哥的大意才让她遭了别有用心之人的算计,让她成了恶人手中的傀儡。
可糯宝却像是早就猜到他会怎么说似的,自顾自地说:“你妹妹丢过吧?是不是后来找回来的?而且找回来身子就很差了,也不跟你亲近,还不愿意见人,多数时候都是躲在屋子里,我没说错吧?”
时爻呆滞不动,糯宝面露不忍:“那是因为你找回来的那个东西,本来就不是你的妹妹。”
“知道为什么就你的身上煞气还没那么浓吗?是因为你本身积累的功德不浅,再加上时家的祖先荫蔽,所以煞气暂时难伤及你的性命,暂时护住了你的一时周,可别人没你这份儿福气,他们不行。”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糯宝对着一个目不斜视走过去的小厮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小厮两眼空洞地走过来,看不见时爻似的一动不动,糯宝唇边泄出一丝冷笑,挥手间手中弹出去一道光刃,小厮的脖子跟头瞬间分离!
时爻面露震惊,可小厮断裂开的脑袋却没有半点血迹露出,从横断面迸发出来的是骇人的浓浓黑雾!
头首分离的小厮也无半点痛苦,甚至在脑袋落地的瞬间都没有反应,过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蹲下去摩挲着在地上找自己被砍落的脑袋。
他当着时爻的面儿,把被斩下来的脑袋重新放回了脖子上,变戏法似的,不断喷出黑雾的横断面重新愈合,小厮除了眼中依旧空洞无神外,看起来依旧与正常人无异了。
这一幕对时爻造成的冲击极大,糯宝也不由自主地放软了声音:“你身边多是这样的人,你说你怎么可能不倒霉?”
“你仔细想想,时莹儿是不是从来不敢跟着你去祠堂祭拜?甚至也绝不会碰什么香火供奉之类的东西?路过庙宇道观,她敢往里边走一步吗?”
时爻面色大骇而惊,脑中飞快闪过这几年来的种种细节,因过度的惊惧而浑身颤抖。
糯宝一个字都没说错……
糯宝叹了口气,走过去牵住他发抖的手说:“别怕。”
“这不是有我呢吗?”
“我来了,就不会有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