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月底。
以舒做完手术直接回的学校。
跟白柳梅讲的不回家理由是医院值班。
晚上点。
以舒关闭电脑,洗漱上床。
点分,身体慢慢失去知觉,像浮在云端。
点整。
白蓝相间的光乍现,铺满整个房间。
粉色床被下露出兔子的两只耳朵,黑色大眼睛转溜一圈竟闭了下去。
再度睁眼,目光所及处,是医院冷冰冰的走廊。
此时的她是只兔子,被一个小女孩抱在怀中。
耳边是抽泣声。
当医生从手术室走出来,宣告里面的人死亡时,抽泣声变的更大。
啪嗒啪嗒的眼泪落在毛茸茸的耳朵上,脸颊。
凌晨点半,又是一道很淡的光出现。
乍看,和黑夜里玩手机,手机的亮光没什么区别。
光芒慢慢散去,以舒拖着沉重的身体从床上坐起。
抹了把脸,上面湿湿的。
脑袋混沌,她想睡觉。
可答应了母亲点半到家,只能掀被下床。
但还是迟到了几分钟。
楼下,晏卿正在将白柳梅准备的东西放进后备箱。
以舒走过去,打了声招呼。
白柳梅看她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又抱怨起她的工作:“我早说过,像你爸爸当个老师多好。也没有夜班,你偏不听话。……”
以舒没力气,倚在车边,听着她母亲大清早的唠叨。
晏卿放好东西,走过来:“妈,我们先出发,待会堵车。”
人家都说去寺庙烧香拜佛要早去。
这要是因为路上堵车去晚了,那就不灵了。
想到这,白柳梅赶快上了车。
晏卿看她靠在车边,眼睛微闭,脸色不是很好。
他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温声道:“吃完在车上睡。”
以舒睁开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眠不足产生了幻觉。
竟觉他刚才的声音像这清晨的日出,暖而清澈。
摇了摇脑袋,她晃过神来。
一定是在白柳梅面前演戏罢了。
但不得不说,这位地板砖先生,演技有所提升。
本做好要听她母亲唠叨一路的准备。
但晏卿上车便打开播放器,专业的新闻播音腔在车内响起。
后座的白柳梅也没再唠叨,安安静静。
以舒吃完早餐,便靠着副驾驶昏睡过去。
一个半小时后,她被白母摇醒。
白母领着两人拜了佛堂众佛。
以舒忽然想起秦琳琳交代的事,趁母亲与一个僧人交谈时偷偷溜走。
在寺庙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秦琳琳说的月老树。
问了同是来寺庙拜佛的路人,才知那棵树在偏院。
前几日,秦琳琳得知她要来城郊寺庙,便托她帮忙在月老树上挂个红飘带。
她当场拒绝,让秦琳琳自己来。
但秦琳琳这周连续白班,没空。
在她死缠烂打加委屈撒娇的攻势下,以舒无奈答应。
月老树年代久远,枝繁叶茂。
上面挂满祈求姻缘的红飘带,随风飘荡。
以舒按照秦琳琳要求,在红飘带上写了愿望,找了个稍微高点的树枝。
但树枝太高,她踮脚去够。
快了快了,快够着了。
一只手突如其来从背后伸来,接过她手中飘带,轻轻松松挂在树枝上。
打了个结,晏卿拉着飘带,看清上面的字。
“希望月老赐我一个超级无敌大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