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关守军显然已经再难以组织起任何有规模的抵抗,曲阳子弟兵士气如虹,冲着城内猛杀。 钟华领着亲兵营,守在熊午良身边——这位老将虽然已经无法上阵厮杀,但仍恪尽职守。 一队军士仍然守住西北城墙。 一队军士去抢占其他的城墙,把守各处城门。 又一队军士直插城主府,生怕敌将走脱(他们还不知道司马安就躺在城墙下面,已经身中数箭)。 洪石头麾下的千人队目标明确,径直去控制"> 武关守军显然已经再难以组织起任何有规模的抵抗,曲阳子弟兵士气如虹,冲着城内猛杀。 钟华领着亲兵营,守在熊午良身边——这位老将虽然已经无法上阵厮杀,但仍恪尽职守。 一队军士仍然守住西北城墙。 一队军士去抢占其他的城墙,把守各处城门。 又一队军士直插城主府,生怕敌将走脱(他们还不知道司马安就躺在城墙下面,已经身中数箭)。 洪石头麾下的千人队目标明确,径直去控制">

295 大捷!耻辱!愤怒!杀意!(1 / 1)

武关守军显然已经再难以组织起任何有规模的抵抗,曲阳子弟兵士气如虹,冲着城内猛杀。

钟华领着亲兵营,守在熊午良身边——这位老将虽然已经无法上阵厮杀,但仍恪尽职守。

一队军士仍然守住西北城墙。

一队军士去抢占其他的城墙,把守各处城门。

又一队军士直插城主府,生怕敌将走脱(他们还不知道司马安就躺在城墙下面,已经身中数箭)。

洪石头麾下的千人队目标明确,径直去控制武关的库房——那里积压着粮食、军械和火油。

芍虎则亲自带领剩下几个千人队,逐条道路、逐个营房地剿杀秦军的残兵。

喊杀声持续了一夜……秦军士卒确实骁勇,即便是在大势已去的情况之下,也少有主动投降的。

杀声渐渐平息,剑戟碰撞的声音也越来越稀疏,最后彻底消失……八千曲阳子弟兵已经彻底控制了武关!

这座秦楚边境上的无敌要塞、秦国的东南大门、楚国从未真正攻破的金汤关隘……今日终破于曲阳侯熊良之手!

“主君!我军已夺下武关!”芍虎满身鲜血地回来复命,胸前的毛发已经被血糊在了一起。此刻这骁将的脸上满是兴奋,显然是昨夜杀了个痛快。

“我部伤亡几何?”熊午良问道。

“回禀主君——我军伤亡不过四五百而已!”芍虎声如雷鸣。

曲阳子弟兵以四五百人的代价,奇袭夺下了武关。

武关曾有守军上万,死伤竟然高达十之七八,秦将司马安及副将皆一同授首……至于侥幸逃出城外的秦军惶然奔走,大部分都会被雪原吞没。

又是超过一比十的战损比!

楚军骁勇,又占了偷袭的先手……再加上西北城墙的一轮齐射,直接干掉了秦军的主将以及数以千计赶来支援的秦兵……这战损比倒也合理。

也就是秦军着实够硬,在毫无胜利希望的情况下仍然死扛到底……若换作是更‘识时务’的齐军,熊午良麾下的伤亡甚至不会超过一百人。

熊午良与召滑对视一眼——四五百的伤亡,完全可以接受。

此战楚军绕后奇袭、飞夺武关……只待消息传出,必将震惊天下!

熊午良沉声下令:“立刻修缮城防、清点府库里的军械!”

“白起麾下大军正在路上,我军不可懈怠!大战还在后面!”

芍虎喜滋滋应是:“末将已经安排军士守住城墙了,主君勿忧!”

如今武关内有楚军七千多,白起麾下大军则有七万多……听起来数目悬殊,但是白起大军没有重型攻城器械,也没有充足的补给……反观武关十分险要,有如天堑。

目前来看,全歼白起秦军的胜算,已达九成!

熊午良与召滑相视一笑,此时正好天空泛起了一丝鱼肚白,战场明亮起来……

突然,城头上传来了凄厉的嚎叫声——仿佛受伤的野兽在哀嚎,很难想象这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

“怎么回事?”熊午良的笑容微微僵硬,又皱起了眉毛。

城头上的嘶嚎声迅速响成了一片——显然并不只是一个人在嘶吼了。

熊午良派去查探的亲兵很快又大步匆匆从城头上走下来,脸色很不好看。他嘴唇翕动了良久,最后只是低声道:“主君……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

熊午良登上城头的时候,只见城头上的新军将士们齐刷刷地冲着同一个方向跪着——

武关以南,目力所及之处,有一座巨大的土堆——黎明的晨光,让这座土堆清晰地展现在立于武关城上的楚军面前。

土堆形制规则,显然是人工堆砌起来的——从上面荒草的高度来看,这土堆像是近几年才垒起来的。再稍作联想——这巨大的土堆形状很像一座坟头,只是比寻常的坟头大得太多了……

熊午良瞬间便明白了。

他的脸上,最后一丝得胜的笑意,此刻也荡然无存。

一旁的亲兵营统领钟华大步冲来,冲着那土堆扑通一下,狠狠跪倒在地,喉咙里发出了如同野兽一般的嘶吼声……城墙上的数千楚士皆一同跪倒在地,怒吼不绝!

七八年以内的历史、武关以南的巨大坟墓……

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这里面埋着的,正是第一次丹阳惨败之时,八万身首异处的楚军将士!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城墙上,响彻起楚军将士们此起彼伏的招魂声。

曾有亲人战死在第一次丹阳大战的,此刻更是连连叩首,泪流不止。

熊午良默然,随后摘下了自己头上的铁盔,放在地上……也像众多军士一样跪在地上,冲着那巨坟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次。

一旁的钟华‘唰’地拔出腰间的短剑,在自己脸上狠狠地划开了一道长长的伤口……伤口迸裂,满脸是血。钟华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座巨坟。

几十个曾跟随熊威征战的老兵,也齐刷刷跪在地上,用剑划破了自己的脸颊……

鲜血淋漓。

熊午良站起身,又扶起了钟华及众老兵,并没有多言——此时此刻,什么劝慰都是无效的。

他招手唤来亲兵,吩咐一声:“去,将本侯的曲阳侯旗剪下一角,装入木匣。”

“再将木匣立于此坟之上——等此战打完,本侯要带这些同袍回家!”

军士们仍泪流满面,城头上的嘶吼声此起彼伏。

熊午良又看向城墙上仍在悲伤愤怒的楚军将士,沉默片刻,然后深吸一口气,大声道:“二三子听着!这一仗还没打完!”

“秦戎杀我同袍、碎其尸身!同袍之遗骸受辱于秦地、至今不能还家……此仇不共戴天!”

“三军将士且先站起身来!随本侯一起,向秦蛮复仇!”熊午良振臂高呼!

城墙上的楚军将士们齐刷刷地站起身来,眼中闪动着有如实质的怒火!

“复仇!复仇!”七千余血战余生的楚军将士们齐刷刷地高举手中的剑戟,发出了愤怒的吼叫声。

剑戟如林,士气如虹。

愤怒、怀念、耻辱、羞惭……此刻,全化为熊熊的杀气。

楚军的战意,此刻已经达到了巅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