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
这两个月的时间里,朝廷出奇的平静,经过那一场扬州叛乱,陈慕终于在朝中确立的自己的地位,柳城在朝堂上的声音,也是渐渐的弱了下去。
那些原本站在柳城一方跟自己搞对立的官员们,眼下也是找着机会不断的朝着自己身边靠拢。
趁着这个机会,陈慕也开始不断的整治龙朝原本腐朽无光的官员体系,朝堂之上的京官们,终是无法做到一下子打压太狠,得一步步来,这些人纵使不是个东西,但终究有自己盯着,出不了事。
真正的根结还是地方上的官员,特别像偏远地区的地方官,朝廷的手触及不到,基本上就是当地的土皇帝。
手底下有黑冰台这个隐秘情报组织,绝大部分地方大官的黑料皆知悉,这两个月时间里,陈慕手上这把皇权大刀,不断的想着各地挥砍而去。
被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十万人获罪遭诛,不少地方更是都陷入了权力真空的情况。
但对此,陈慕很清楚只要过了阵痛期,整个龙朝的官员体系就要清明的多。
随着一场忽骤的夏雨徐徐而过,雨后,陈慕来到湖亭之中,细细呼纳着大雨过后,迎来的清新空气。
至于西夜,他总是会趁着军营中空隙,跑到东宫,给太子捏捏肩膀,按按腿什么的,对于她而言,按摩是她唯一能跟太子近距离接触的方式了。
“我说你这丫头,如今也是军中都虞候了,没事儿多在军中跟士兵们接触接触,别时不时就往本宫这里跑,知道吗?”
陈慕闭着眼睛,细细感受着西夜愈加娴熟的按摩,其实陈慕是直接把整个赤甲军交于西夜管理的,至于为什么没给她升任,也没有必要,毕竟让她养马都能把刘青一众糊弄的一愣一愣的,不让其暴露在高位之上,反倒是一件好事。
至于西夜,一边细心为陈慕按着,一边说道:“西夜在这个世界,只有殿下这一个亲近的人了,不找您找谁啊,对了,殿下,您发现西夜最近的变化没有?”
“变化?”
西夜走到陈慕面前,随后摆了个自认妖娆的姿势,如今她十六岁了,在这个年龄段,身体不免得开始渐渐发育了起来。
身形开始变得愈加的充盈,更甚原本平坦的胸脯,也开始有了反应,终究从女孩儿蜕变成女人了。
或许西夜一直都有那方面意思,但陈慕自始至终可压根都没想过跟这小丫头发生点什么。
皱眉看了半天,缓缓道:“你这丫头……长胖了一圈啊,怪不得刚刚手劲儿那么大,看样子军中伙食好啊。”
一听这话,西夜脸一耷:“算了,西夜还是继续给殿下摁肩膀吧。”
“最近,西北又发生了几场小规模的战斗,西夜总觉得党项人想夺取灵州。”
“灵州,二十多万西夏军,还有西边吐蕃人,党项人想要吃下,付出的代价不是他能承受的,难道你还有别的见解吗?”
西夜点了点头:“毕竟……北宫老爷子,身体不是特别好啊。”
这一句话出口,顿时点到真正的要害之处,陈慕顿时睁开眼睛:“你的意思是会内斗吗?不过话说,林墨羽一直都是公认的继承人,基本就是西凉的二把手,还会有别的变数吗?”
“西夜了解的信息不是很详细,但毕竟北宫王收养了六个儿子,这六兄弟也是分为两派,并且手里边都有军队,西夜……也只是猜测。”
“并且一直都是个纨绔的六公子李苍南,如今就好似突然换了个人一样,在边塞指挥作战,布置战术,即便是北宫老爷子都感叹天纵奇才,西凉高层皆是开始重新审视六公子李苍南,隐隐有跟林墨羽争权的架势。”
听到西夜这一番分析,陈慕叹了一口气:“你这丫头,今日在军营的确没白待啊,本宫没看错你。”
听到陈慕的称赞,西夜蹲在陈慕跟前,就好似一只小猫一般,不断享受着陈慕的抚摸。
“至于这李苍南,本宫之前接触过啊,就一纨绔子弟,你是不是收错情报了?”
对此,陈慕心中存疑,若说什么韬光养晦更不可能了,他本就是北宫孤最喜欢的小儿子,他有病才韬光养晦。
这么突然变的这么厉害了?
西夜顿了顿,淡淡道:“这段时间,发生了十四场大小不同的边塞战役,李苍南麾下苍南军,无一败绩,战损更是小的可怜。”
“好好去查一下,本宫终究是有些不相信,要不然就是他背后有高人。”
“遵命!”
说罢,陈慕缓缓起身,瞥见天上**忽骤,淅淅沥沥的又下起了小雨,轻声道:“去喊柳笙,让她陪本宫出城走一走吧。”
西夜面色凝了凝:“柳笙姐姐她好像得了风寒……”
“你这丫头才得了风寒,真是搞不懂,这胸脯还没有姐姐拳头大,挤什么挤呀?”
却不想,就在西夜谋划着单独陪殿下出去的时候,柳笙突然从身后走了出来,面色颇有些不悦。
说罢,柳笙更甚羞辱式的用胸口顶开西夜的脸:“闪开。”
这位置本来一直都是西夜的悲哀,柳笙此举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高,但当下只得是羞愤的躲到一边。
柳笙早在昨夜便跟陈慕计划了,已是拿了两把伞。
“殿下,咱们走吧。”
柳笙是个女人,何曾看不出西夜那点心思,纵使允许后宫佳丽三千,但对于柳笙而言,能少一个少一个的自是最好。
但最终,陈慕还是笑着向无地自容的西夜招了招手:“想出去看看的话,就走吧。”
“好嘞!”一听这话,西夜面色再喜。
遂,三人在簌簌零落的湿雨之中,出了宫。
与此同时,皇后寝宫。
自从上次在漠北谋杀太子失败之后,陈伟已经躲了很久了,这个秘密所有人都不知道,纵使是陈慕知道,也没有半点证据,杀害兄弟,这段时间他也是不断的经受精神折磨啊!
陈伟坐在屋内发着愣,至于柳吟,则在一旁精心为陈伟剥着荔枝。
看到陈伟呆愣的眼神,柳笙赶忙抚慰道:“儿啊,别担心,如今陈慕只是暂时势大,柳相已经寻到青州王的鼎力支持了,要不了几天,青州王世子就会应召来东京,你仍旧有机会的。”
陈伟呆呆的看向柳吟,沉声道:“青州王是一地藩王,母……母亲,他已然是权势至顶了,您认为柳相他,到底许诺了什么利益,才能让这个不缺钱,更甚权力仅次于帝王的人物……全力帮助咱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