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率先用钥匙开了锁,推门的一瞬间,入眼的便是挂在横梁上前翰林修撰单良的尸首,门口的两人站在那沉默地望过去,窗外的阳光倾泻在他的尸体上,透着一种凄凉。
贺大人匆匆赶来,趁二人还没进门就言之凿凿地说起来:“你们就不要忙活了,本官可以断定这肯定是自杀。”
“贺大人这么肯定,理由是什么?”霍以珺忽然起了兴致。
贺大人一脸自信,认真说:“首先你们看室内一点打斗痕迹都没有,也没第二人痕迹,茶水糕点中没有毒,书桌上整齐,穿戴好官服,甚至还写好了遗书,花都浇了水,工作交接文函都放好,最后赴死,这一切肯定是自杀。”
“死前有仪式感,的确像自杀。”霍以珺赞同他的话。
贺大人激动地一拍巴掌:“对啊,更重要的是这间屋子当时是在内上了门栓,窗户紧闭,院外都有小吏走动,屋内当时就只有他!”
“那就是说这间屋子在案发时就是密室,死者当时在屋中,只有可能是自己自杀。”霍以珺顺着他的话说。
“对啊!就是这样啊!”贺大人瞪大眼睛。
姜榭再次拔剑架在贺大人肩上,表情凶狠:“对什么对,类似单大人这种死法大理寺都有四起了,本司正不相信事有这么巧!”
“我也不相信。”霍以珺斜了他一眼,径直迈入室内案发现场。
屋内燃了香,收拾的很干净,书架上的书都按照某种规律整齐摆列,她首先检查门栓。
“门栓,窗户以及房梁,我都查看过,没有被撬或者折损的痕迹。”姜榭收了剑,也进入屋内和她搭话。
他的语气就好像在说,这的确是个密室。
“屋内可有密道,暗道,隔间的地方?”霍以珺回头问向贺大人。
门口不敢看尸体的贺大人摇摇头。
可霍以珺始终不相信,有人会像定好时间自杀一样。
她走到桌边拿起遗书,又翻开一本之前写的纪要,两下对比笔迹:“遣词排句,习惯断句,字体结构都和纪要上的字一样的,说明遗书是单大人写的,而且是在情绪平稳时写下的。”
“上面隐约好像提起一件事,七年前的旧案,姜司正可以派人查查。”
姜榭淡淡地说:“这个我已经派人去查了。”
霍以珺放下遗书,抱臂看向他:“你都派去查了,还需要我帮你查什么?”
“帮我验尸。”姜榭态度直接。
霍以珺一怔,眼神瞥看悬梁的尸体,又看向姜榭:“清正司不是有仵作么?让那位老先生验不就好了?”
“老王头在做过天灯案后就请辞告老还乡了,现在清正司没仵作。”
霍以珺抬步往前走,站在尸体下往上看,轻飘飘地问:“难怪姜司正想让我去清正司,原来是缺仵作啊。”
“你来肯定不是当仵作。”姜榭看她的目光又带了几分期待。
霍以珺无奈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就是分明想把自己诓去帮他验尸,最好是破案。
“先找人把尸体放下来。”
霍以珺让开路,捕快们将尸首放下来,安置在地上。然后相休就把一个木箱送过来,她打开一看发现是老仵作的验尸工具。
感觉她若是不来,自有人会验尸,而这个人她看了一圈,也就姜榭有可能。
霍以珺带上手套开始检验。
从头开始,她便一边验一边说:“死者年龄三十岁到四十岁之间,身高五尺,脖颈上勒痕,勒痕在耳后两侧,索痕很深,下眼睑未见出血,死亡时间在一个时辰之前,也就是卯时到辰时之间,死因是勒死,也就是吊死。”
“所以死者真的是自杀?”姜榭疑惑地问。
霍以珺摇摇头,坚定地说:“是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