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密室谋杀案中,的确有报案人就是凶手的可能性。”姜榭缓步过来,直视着他,冷言道:“贺大人不要紧张,只是循例问话,清者自清,不是吗?”
贺大人望着姜榭,然后回忆起案发当天:“昨夜本官在衙署处理公务,至晚方归,只为了完成圣上交代的差事,我连饭都没吃……”
“讲重点。”姜榭面无表情地打断他从昨夜讲起的故事。
贺大人瘪了瘪嘴,不满地继续说:“今早卯时刚过,我来翰林院应卯,单大人就与我前后脚进门,我去的待诏厅,他去的典籍厅,路上看见高知府找他聊天,后来街上最大书画斋的顾锦文顾掌柜亲自前来给单大人送砚台,停留很短就走了,然后邺城知府也走了。”
“待诏厅的下属都可以证明我在厅中并没外出,直到卯时四刻左右我去典籍厅调点文史出来,和其他需要文史的官员一起去典籍厅,当时门是反栓在里面,我们费了好大力气才打开门,就看见单大人吊在那了。”
姜榭问:“你确定顾掌柜和高知府走后,单大人才门窗紧闭并于卯时四刻上吊吗?”
“本官可没那么闲,我只不过是在庭院中匆匆看了一眼,你去问问其他人或许能问到他们俩具体是何时走的。”贺大人连忙解释。
霍以珺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从中摘取关键信息。
第一,贺大人是有人证做不在场证明,暂且可以排除嫌疑。
第二,死者在临死前见过高知府和送砚台的顾掌柜。
姜榭随后安排人将死者尸体运回清正司,而相关人等集中在一间屋子由相休进行问讯。
问讯的房间是一间堂室,一道屏风将堂室分割,相休和众多大人在前堂,姜榭和霍以珺,以及贺大人站在屏风后内室中听讯。
“卯时左右,几位大人都在做什么?看见或者听见了什么?”
“我看顾掌柜先走,后来高知府,也就是在卯时三刻左右,翰林院是卯正应卯,那时我正好应卯迟到,和他们打了个照面,看着他们离开的。”
“卯时三刻后厨起火,我去救火来着没在前院,啥都不知道。”
“从卯时到辰时,我们几个都在待诏厅写诏书,一直都没离开过,那几个从昨晚一直在写,全程贺大人都陪着我们。”
相休再问打扫庭院的老翁:“您发现了什么?”
“我应该是翰林院早上第一个上工的,昨夜下了雪,我寅时拿起扫把就和我孙子在前院待诏厅和典籍厅门前扫雪,刚扫对时候雪地上除了我和孙子也没发现其他人脚印,然后陆陆续续的大人们应卯,卯时三刻我看见高知府先后顾掌柜离开。”
他顿了顿,又忽然想起来:“高知府后来去而复返,站在典籍厅门口往里望了望,站了能有一刻就走了,没进门很奇怪。”
相休再问:“诸位还有什么发现?”
众人互相看了看,沉默了。
就在相休想要结束问话后,有一个官员怯弱地说:“我听到瓦片碎裂的声音,这点算吗?”
“算!还有没有!”相休语气有些兴奋。
官员道:“卯时三刻刚过,我看见单大人在开窗,我问他大冷天为什么要开窗,他没理我,后来我就走了。”
问过之后,众官员各自回去,相休走到内室,对里面的大人进行梳理。
“大人,现在可以确定死者在卯时三刻还活着,贺大人四刻前来人就吊死了,留给凶手行凶的时间只有一刻,凶手极有可能隐藏行踪是从屋顶上潜入翰林院,属下申请上房查看!”
姜榭‘嗯’了一声,相休转身一阵风似的走了。
贺大人也追了上去:“哎,相大人小心啊,千万别踩坏我的瓦片啦!!”
姜榭抬步也走,忽然发现身后没人跟上,于是回头:“霍大人在看什么,不一起去外面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