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槐门活埋案是当初她爹在职大理寺时办过的一起小案,鲜有人知。
“就是七年前的小倌活埋案,大理寺的案件我听说书的讲过。”
“大概就是发生在槐门小县几个从瓦坊丢弃出来的小倌被活埋的案件,此案爆发后,朝廷禁止勾栏瓦坊里买卖交易小倌。”
“小倌指得就是十五六岁的男孩子,被富家人豢养的男宠,教习小倌也算是变相的消遣,在京中一度盛行。如今现在的两起命案似乎都对七年前小倌活埋进行忏悔,极有可能他们当初就在勾栏里玩弄过小倌,其亲人亦或者熟人,前来复仇。”
“从自缢,烧死伪装成自杀的样子,再到遗书忏悔,步骤都充满仪式感,凶手在犯罪之时如此冷静,只能说明事情还没完,要调查的话这件活埋案就是突破口。”
相休‘哦’了一声,提了一句:“记起来了,这个案子是当初大理寺卿沈山办过的案子,也是沈大人进言废了小倌制,这事过去这么久,真的会有人因为这件事而杀人报复吗?”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何况这才七年,旧事不忘,足以让一个孩子长大。”
霍以珺说起这话来,语气沉重。
姜榭却忽然吩咐相休,转移话题:“加派人手盯着高知府和顾锦文,此案的关键就在于这两人身上!”
“是!”相休提前离开布防。
白雪皑皑的街上,霍以珺跟着姜榭散步闲走。
街上的人不断和他打招呼,他都是点头回应,在他身上没有往日半分意气风发的劲。
霍以珺看见街上的冰糖葫芦,忍不住买了两串。
“姜司正吃糖葫芦吗?”霍以珺将另一串递给了他。
她知道姜榭很喜欢,曾经她买走了卖糖葫芦的整个草把子,上面戳着五六十串糖葫芦,和他坐在安王府的屋顶上,一边喝酒一边啃着糖葫芦。
姜榭看了一眼糖葫芦,冷冷地转身离去。
不知从何时起,他的口味竟变了。
霍以珺只好自己吃,正在她犹豫是回翰林院还是跟他回清正司时,路边的一个雪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姜榭似乎也看到那个雪人,从他的表情看,应该是嫌弃那雪人堆的很丑。
二人扫了一眼从雪人面前走过,然而刚走一步,霍以珺嚼着糖葫芦后退了一步。
她盯着雪人,目光打量。
“怎么了?”
姜榭转身走回来,看她盯得地方有点奇怪:“霍大人不会是想在街上堆个雪人再走吧?”
霍以珺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摇着手指:“不不不,我觉得这个雪人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
霍以珺蹲在这雪人的面前,淡淡地说:“雪人眼睛太逼真了。”
上一次姜榭听到这话,还是那令人印象深刻的纸扎母亲,他瞬间将霍以珺拉起来退到安全距离,惊呼:“你觉得这里面有人?”
“有也是尸体,又没有活人,你在害怕什么?”
霍以珺又蹲回去观察,对发现尸体这事,她从来都不带怕的。
“我没有!!”姜榭一口否决,为了表现自己的英勇,他又提了一句:“想看里面是什么,蹲在这也没结果,你起来!”
“我为什么起来?”
“因为……”姜榭欲言又止。
他后退了一步,一脚踢在雪人身上。
霍以珺吓得坐在地上,好嘛,他在用行动来解释,真暴力。
雪人倒了,雪块碎开后露出里面跪着的一个男人。
他闭着眼睛,已经冻成冰雕。
霍以珺凑过去,感叹道:“一天内,第三起命案了。”
姜榭取了一枚信号烟花,拉线对天上一放,白日里天上炸出个清正司的獬豸图腾。
很快,相休带人匆匆赶来,第一时间围起案发现场。
霍以珺抓紧时间吃剩下的糖葫芦,最后将签子塞在了相休手里:“死者,你们应该都认识吧?”
姜榭眼眸一沉。
“礼部侍郎方忝,据说昨晚喝酒后一夜未归,没想到在这变成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