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以珺放下筷子,身子后倾抱着臂,沉默了一下。
想了想,她才开口:“剜眼案,根据卷宗介绍以及已有证据来看,就是实打实的连环案。”
正在吃饭的海青,陈长生,相息都放下筷子专心的听霍以珺在讲话,而其他人还在沉浸干饭的氛围之中,对案情讨论漠不关心。
“的确是连环案,人犯一共犯了三起案件。”陈长生沉沉地说。
随后,他站起来,根据现有的线索整合道:“有几处相同点。”
“其一,全都在死后被挖去眼珠,作案手法一致,目的明确,下手狠辣。”
“其二,人犯杀人并不是有预谋的,都是激情杀人。”
“其三,死者之间都没有关联性,可以说毫不相关。”
霍以珺点点头,随即看向海青大人:“那么,海司直,这起案件指证人犯是唐哲的关键证据是什么?”
海青介绍道:“在贺偏大人提交的证物中,有剜眼用的尖刀,以及证人的证词。”
“因为第三起事发时,案发现场是在临街的一家酒楼,街上行人很多人都看见唐哲在酒楼中欺辱死者,这名死者其实酒楼的跑堂伙计,不知道怎么着就招惹上唐哲那小子。”
“一众狐朋狗友的起哄下,唐哲就当着众人面将人给推下去,伙计当场就死了。”
姜榭此时关注到这一点,好奇地问:“那眼珠子是什么时候剜的?”
海青道:“这个在案卷中并未直接点明,说得含糊其辞,表达的意思就是从案发到有人报官,颍都知府带人赶到,再将尸体抬到府衙,再到尸体无人认领送到义庄前,人都是好好的。”
“若是挖眼,也就只能在义庄动手。”
说到这陷入沉思,相休和钟吉干饭的声音显得很突兀。
海青盯上霍以珺目光炙热,他很想知道这位小公子身上到底有什么能耐可以让姜榭亲自去挖他。
“霍推官,以上就是这起案件的经过,你要是想知道前两起命案,吃过饭后可以接着看,不过要抓紧点时间了,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
霍以珺歪着头看他,有些不解:“为什么?”
陈长生为她解惑:“唐哲毕竟不是普通老百姓,这起案件已经在颍都城内传得沸沸扬扬,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宫中也传来消息,说是让清正司抓紧时间破案。”
“更重要的是,此事不光唐国公在对圣上施压,英惠大监也在跟此事。”
霍以珺皱了皱眉,没想到这件事已经引起这么大的关注。
英惠大监是宫中太监之首,竟然也在关注,看来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所以……”
姜榭期待地眼神再次盯在霍以珺身上:“小公子是新任推官,你会为我们带来怎么样的破案新思路?”
他说完,其他人也都满眼期待的看向她。
这些人都是聪明人,之所以如此期待,其实就是想看霍家小公子的能力。
姜榭打了一个响指,门外的官差进来收了桌子上的饭菜,并将桌子收拾干净。
被众人目光盯住的霍以珺,脸上波澜不惊,从容不迫地开口分析:“唐哲之所以翻供,就是因为颍都知府断定他是剜眼案的凶手,可他在众人面前虽然将伙计推下去,但谁都没看见唐哲剜眼。”
“这有什么区别?”陈长生不解地问。
霍以剧身子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继续说:“有很大的区别,关键点就是推人致死者并不一定就是在义庄挖眼的人。”
“如果唐哲是凶手,为什么在剜眼这个事他不承认?以至于最后还说凶手另有其人?”
“反之,他不是凶手,那他为什么知道凶手另有其人?”
姜榭仰躺在椅子上,望着天穹顶,长叹一口气:“霍大人的意思就是,就算唐哲不是凶手,也绝不无辜,命案他肯定是在参与,可能还存有帮凶,或者想拉出来一个替罪羊。”
“对!”
霍以珺站起身,绕着桌子边踱步边说:“所以我们要拿出新的有利的证据来证明唐哲就是真凶!这个人决不能放!”
“那我们现在还要找些什么证据才能做实这件铁案?”海青问。
霍以珺缓步走到海青的身后,平静地说:“其实我比较赞同海青大人之前说过的一句话。”
“什么话?”
“人犯在做连环案时都希望有强烈的独特性,因此犯案都会留下带有个人特征或者爱好的标记,之前我们讨论过,凶手为什么将人杀死还要挖眼睛,在这便能解释想,挖眼这种行为就是连环案凶手作出的标记行为。”
“这种标记可能是地方习惯,宗教信仰亦或者个人爱好。”
霍以珺走一圈最终站在姜榭面前,提供新的线索:“所以,我们根据挖眼这种行为,来重新核实唐哲是否有收藏癖,是否有暴虐行为,重新调查唐哲在案发后去过的地方,另外调查云上酒楼的做爆浆猪眼新菜的厨子。”
前面的很合理,姜榭对调查酒楼提出质疑:“为什么调查酒楼?”
“你该不会觉得这爆浆猪眼,是死者眼珠子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