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这么想?”
霍以珺站起身,盯着他:“您已经将连环案拆成坠亡案和剜眼案,我之前说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您现在就是不相信我。”
“本官要是不信你,就不会将此案拆分,正是你的推断和验尸结论支撑,让我做出现在这个决定。”
姜榭看她依旧心中怨气,反问道:“若此案继续当做一个剜眼连环案,我们现在就要继续查唐哲和剜眼什么关系,可我们现在手上只有凶器,没有定罪唐哲剜眼的直接证据,那么这起案件就是一个浪费清正司精力的悬案。”
“时间长了也许会查出来唐哲和剜眼什么关系,可你觉得唐国公和英惠大监会让唐哲在清正司的大狱一直待下去吗?此时皇帝桌上捞人奏本都得半人高了。”
“可若是将此案拆分,我们现在有足够铁证证明唐哲推人致其坠亡,皇帝看过清正司的结案陈词,定会判斩立决,这样唐哲就逃不了。”
“就算唐国公手段通天,求得缓刑秋后处斩,在这段时间我们继续查剜眼案,若是唐哲真的和剜眼案有关系,本官也会再次将他送上断头台!”
霍以珺眼眸渐渐睁大,她没想到眼前少年已经这么处事老练。
如此说来,拆分这个案件确实是目前为止将唐哲定罪的最好办法。
“我明白了。”
霍以珺对他行了个礼,心情也顿时豁然开朗。
姜榭走过去站在她的面前,伸手按下她抱拳的双手,安抚道:“本官相信霍大人的推断,可要是换个角度想,若唐哲说得没剜眼是真话呢?若是唐哲杀的这几个人是有预谋的,那么……”
“这就是两起连环案合并在一起,唐哲连环杀人,另一个凶手连环剜眼,他们之间互相认识,一个被抓,一个在外犯案,若是我们不细想,忽略细节,就会陷入思想困局,理所应当认为在外的那个是凶手,唐哲是无辜的。”
“亦或者说根本查不到唐哲和剜眼的关系,那就没法将其定罪,那么唐哲就真有可能被唐国公捞出去,相信唐国公现在打得就是这个主意,对皇帝的说辞就是,唐哲没有剜眼,没杀人,他是无辜。”
霍以珺视线下移,语气沉沉:“那样的话,陛下真有可能听信了,念在唐国公的面子上,重罪轻罚,就这么免死刑了!”
“是下官冲动了,还是大人考虑的周全。”
姜榭脸上浮笑:“霍大人明白就好,我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总不能让唐哲就这么脱身出去。”
“他害了那么多人,决不能放过他!”
“对,不能放过!”
姜榭视线慢慢落在霍以珺的脚下,担心地问:“你的脚怎么样?还疼吗?要不要回去休息两天?”
“不用,已经好了。”霍以珺手指搓着衣摆下方。
姜榭敛回视线,抬步往外走。
霍以珺追上去,跟着他:“现在姜司正打算下一步剜眼案怎么查?”
姜榭停住脚步,回头看他:“行动已经安排下去了,你可以休息等他们调查结果,然后分析就好。”
“这样我会不会太闲?”霍以珺有点难为情:“大家好像都在忙,就我好像开完会之后就好像没事人一样……”
姜榭特意嘱咐了一句:“我之前就跟小公子说清正司很好的,脏活累活跑腿活交给他们,动脑子的活交给你,这样才叫物尽其用,要是觉得很无聊,就去清狱审犯人,在他们身上总会找点乐子出来。”
霍以珺嘴角抽动,清狱那种地方,她可不想去,看过姜榭审讯现在都觉得手腕疼。
姜榭抬步就走。
“哎……”霍以珺喊了一声。
姜榭皱了皱眉:“还有事?”
霍以珺脑袋一片空白,随口就又问了句:“姜司正知道我侍女锦葵去哪了吗?”
“问相休应该知道,我有急事先走一步,一会儿就回来。”
“好。”
霍以珺望着姜榭离去的背影,然后突然惆怅了。
她在庭院中闲逛,就发现相休的身影,于是就跟了上去。
在三进院的院落中,众多捕快在忙碌,霍以珺好奇地凑过去看看。
“锦葵姑娘真好,这样会不会累坏你?”
“锦葵姑娘,要不咱不洗了,还从未有女人愿意帮我们洗衣服,再把你累坏了。”
几个小捕快帮锦葵烧热水,只见锦葵这一个下午都躲在这洗衣服。
相休匆匆赶来就驱赶了捕快,还拉起锦葵,和他们发生冲突。
“相大人,这些都是我愿意的,你快放手!”
相休拉住她泡白的手,心疼地说:“锦葵,你来这不是当下人的!”
“可是我就是下人啊。”锦葵望着他,默默抽出了手。
然后她躲了出去。
相休望着她的背影,很是失落。
“霍大人!”
相休追上霍以珺:“大人,你家锦葵怎么老是躲着我,还对我冷冰冰的。”
“相大人,你出身也不错,喜欢你的女子肯定很多,为什么喜欢锦葵?”
相休歪着头,脸上唰地红了:“就是因为喜欢啊——”
霍以珺摇摇头,这追人技巧可比姜榭差远了,于是指点迷津:“相大人你光是缠着是没用的,你需要真正了解怎么靠近锦葵,了解她喜欢是什么,吃什么,投其所好才可以啊。”
“那我该投其所好什么呢?”
霍以珺摸了摸唇,送个有点纪念价值的,能够保存很久的那种。
“锦葵喜欢步摇,不如你买副步摇送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