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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席巴还在思考,当代年轻人难以理解的取名时尚风潮时,确认委托中止的伊尔迷,已经自顾自地靠近了季黎。
他停在两步之遥的社交安全距离,歪着脑袋,也不说话,就这么安静地盯着季黎。
那对轮廓幼圆的猫眼,黑白分明却不沾染任何情绪,叫旁人难以揣测他的想法。
但不包括季黎。
不等伊尔迷把随身携带的揍敌客独家伤药拿出来,并背诵价目表,她就面无表情地拒绝了。
“没钱,不买保险,不买药剂,不买额外的急救服务。”
伊尔迷遗憾地松开药瓶,然后转而从腰包里掏出一张名片,欢迎季黎成为揍敌客的长期客户,期待下次光临。
季黎再次认识到,有些猫就不应该长嘴。
比如伊尔迷揍敌客。
“不了吧。”她真诚发愿,“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我们在这个世界都不用再见面了。”
伊尔迷却还在努力争取:“作为新客福利,可以给你一张九折优惠卡。”
……好家伙,还是现学现卖的九折优惠卡。
被吵得脑瓜子嗡嗡的,季黎深呼吸,扭头看向在旁边吃瓜的席巴。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席巴先生。请问揍敌客应该没有那种,什么‘打了小的来了老的’之类的,未.成.年.儿.童保护机制吧”
席巴表示,他们揍敌客立志于从小培养孩子的独立自主、自立自强等意识。
只要不闹出人命就行。
他甚至一点都不委婉地,当着伊尔迷的面,向季黎做了个“请便”(请开始你的表演)的手势。
不顾身上还没愈合的伤口,季黎捏紧拳头,然后狠狠地,把岁的伊尔迷按在地上揍了一通。
就算因为动作过大,牵动肌肉导致伤口二次加深,但她都这样了,也不在乎再多几道口子。
相比之下,成功报复大黑猫带来的精神层面的快乐,是无穷的!
松开钳制住伊尔迷的手,季黎从他身上撤开,低头看着浑身狼狈却表情寡淡,只静静睁着那对猫眼看过来,像个被弄脏的精致娃娃的伊尔迷。
谢邀,即便只是欺负欺负迷你版的,可还是真的有被爽到。
季黎行动时,席巴刚才划在眼尾处的伤口被崩开,顺着脸颊滚落下一小串细密血珠。
她毫不在意地反手抹去。
只是在重新垂下手时,残存的血渍顺着指尖划过的弧度,不经意间,甩到了伊尔迷的脸颊上。
他的肤色本就过于白皙,星星点点的血迹覆在上面,宛如被红梅点缀的雪。
有种惊心动魄的,仿佛很脆弱的美丽的错觉。
可惜,唯二在场的季黎与席巴,都不在这个欣赏范围内。
等季黎跟席巴简单交谈,并收下席巴递来的名片和七折优惠卡之后,伊尔迷已经自觉提了装有万戒尼的箱子过来。
既然委托已经被巴尼西里尔撤销,那揍敌客也没有再在此地逗留的理由。
确认季黎并不需要额外的急救和临时护卫服务后,父子二人相当干脆地转身离开。
在返回揍敌客私人飞艇的路上,伊尔迷盯着那张没有送出去的名片,思考了好一会儿,虚心向父亲请教。
“她刚才,是发现我在名片上涂的追踪粉末了吗”
在席巴接到库洛洛鲁西鲁的电话之后,他就趁无人在意的时候,悄悄讲无色无味的追踪粉末涂在了自己的名片上。
那是一种特殊的金属,被磨成了极细的粉末,可以通过特制雷达进行扫描追踪。
在遇到无法立刻近身的委托目标
时,伊尔迷经常用这个办法进行定位。
像是放风筝,就算偶尔放松了一时的控制,决定一切的线却始终握在自己的手中。
席巴虽然不确定季黎有没有发现那些追踪粉末,但他觉得,伊尔迷被打的原因,应该不只是追踪粉末的缘故。
不知道怎么解释才比较好,席巴决定聪明地转移话题。
“你对她在意的理由”他问。
其实席巴的这个问题,带有些许考验长子的意味。
他的本意,是考察伊尔迷是否察觉到了,季黎在战斗的细微之处中,透出的揍敌客技法的影子。
作为数十年如一日,不断磨炼揍敌客家传暗杀术的当代佼佼者,席巴当然不会看错自家的东西。
这也是他没有急于下重手,立刻夺走季黎性命的原因之一。
好在,伊尔迷的回答并没有让席巴失望。
他连犹豫都没有,就细细将季黎下意识用到的,一些与揍敌客暗杀术重合的小技巧,一一罗列出来。
“我喜欢她在步法上的处理,对于我来说,很有启发。我认为,我们的风格挺搭的。有进一步参考的价值。”
席巴满意地点点头,随后与伊尔迷就季黎的战斗展开了一段讨论,剖析利与弊。
他欣赏季黎的头脑和毅力,时不时的奇袭手段也颇叫人意外,但那种以伤换伤的做法,跟揍敌客追求性价比的习惯大不相符。
于是席巴将季黎作为反面教材,提醒长子这是不可取的。
但伊尔迷并没有立刻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