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药铺后,武巍将铺子一关,直接下到地下石室中。
服下生机丸后,躺在了石床之上。
他感到身体渐冷,如同坠入冰窖。
那是婴瓮中的阴气在维持他生命的同时,逐渐侵入骨髓之中。
没有心跳,也没有呼吸。
血冷了,青筋的颜色也逐渐变深,发乌、发黑。
如果生机丸没有效果,他的下场,就是成为靠婴瓮中阴气吊命的行尸走肉。
脑中思绪混沌。
石室诡异地安静,连血液深流的声音也听不见。
......
武巍做了很多个梦。
梦到了前世的一些事情,一些人,他的爸、妈,还有初恋的女孩。
竟开始让他有点分不清,前世究竟是否存在过
还只是他长长的一场梦
他还梦到了大寨,没有梦见别的,而是梦见他遇到的第一个修真者。
那个向他眨巴眨巴眼睛,被推向火刑场的白衣女子。
很多个梦像很多道亮光,晃得他睁不开眼。
然后那些亮光通通远去,直到他坠入一个纯黑的旋涡里,一直下坠......
下坠。
......
“扑通。”
“扑通。”
微弱的搏动,将他唤醒。
睁开眼睛,头顶是熟悉的天花板。
石床,青铜大鼎,药材,杂物,一切照旧。
他摸上自己的心口处,羸弱,但有规律的跳动重新传来。
他好像一个死里逃生的囚徒一般,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艰难地从石床上爬起,发现自己身体还是有些僵硬,依然发冷。
这是阴气入侵的后果。
残阴大神的信徒通常不长命,就算只侍奉一年便退出,寿命也比常人少了约十年。
不过这目前还不是他考虑的事情,通过生机丸让半边心脏重新长出,已经足够了。
这也是他明知余礼要对他不利,依然敢上山的理由。
当然,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不知道我睡了几天了......”
从地下石室中出来后,迎着久违的日光,武巍眯了眯眼睛。
这时,他注意到几张纸似乎是从院门的缝隙中被塞进来,被风吹满了一地。
“信”
他一一拾起,按纸上的落款日期重新排好,有些好奇地起来。
一张张翻过去,脸色也渐渐沉了下来。
这些来信是以高昌的名义发出的,信中要求武巍与其余四名信徒结成小组,一个月后开拔并驻守在大寨西北角的一处谷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