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明显。
席纯之要是再不醒过来,等身体各项指标都落到最低点甚至衰竭,她就永远清醒不过来了。
所以被挖掉内丹的人并不是像植物人那样可以一直躺下去,席纯之从被挖掉内丹到现在将近一个月,涂苒由此猜测失去内丹的人大概只能活一个多月。
“我知道了。”涂苒说完,盯着谢新宇没有动静。
“呃……”谢新宇被她看得不自在,摸了摸鼻子,“那我出去了,有事叫我。”
“嗯。”涂苒淡淡道。
目送谢新宇离开,又关上门,涂苒才走到席纯之床边。
她的脸颊更加消瘦,漏在被子外边的手腕可以看到明显的血管,她整个人像枯萎的玫瑰,与第一次见到的美艳机车女神简直天差地别。
涂苒幽幽叹了口气,将怀里的内丹取出来。
小小的内丹上还沾染着血迹,涂苒用纸巾擦了擦,表面没什么血迹,但她还是有些别扭,索性扭头到卫生间,在水下将珠子反复冲洗。
看着沾着清澈水滴的内丹,泛着淡淡的光芒,涂苒这才心满意足地返回席纯之床头,握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高高抬起,掰开她苍白的嘴巴,将内丹直接弹进她嗓子眼。
内丹进去的瞬间,肉眼可见地化作一缕青烟,流淌进她的嗓子。
这是涂苒第一次如此直观地看到内丹被身体吸收的场景,更觉得神奇。
将席纯之的头颅摆正,涂苒站在一边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垂在身侧的手也不自觉握紧。
这是她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如果这个办法还没有用,她恐怕没有足够的时间再找其他办法了。
一分钟后,席纯之没有变化。
三分钟后,还没有任何动静。
十分钟过后,涂苒的心渐渐沉下去。
她摸上席纯之瘦削的手腕,希望可以从中窥探到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她惊奇地注意到,在席纯之记忆深处,她不再喊疼了。
涂苒两眼冒光望着席纯之并没有什么变化的面孔,她肯定,吃下内丹是有用的!
席纯之暂时还没苏醒,可能是时间不够。
于是涂苒用脚尖勾住一把椅子拉过来,坐在上边,上半身几乎撑在床上,与席纯之的脸相距不到三十厘米,使劲盯着她。
三十分钟后,涂苒看到席纯之的睫毛颤了颤。
不是很明显,涂苒一度怀疑自己看错了,但那浓密的睫毛颤得越来越厉害,涂苒连忙按下床边的呼叫铃。
正巧到这边处理其他病人的谢新宇没一分钟就踹开门跑进来,“怎么了?怎么了?她不行了?”
涂苒:“……”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她在动,好像要醒了。”涂苒道。
“什么!?”谢新宇一下子冲过来,挤开涂苒,取代她之前的位置,各种观察席纯之。
连人带椅子被推开且差点摔在地上的涂苒:“……”
不是还有另一边的床吗?就非要和她挤?!
不过看在他是真着急的份上,原谅他了。
席纯之确实在动,眉头紧蹙,眼皮隐隐有睁开的迹象,又好似被梦魇纠缠住,怎么都睁不开,她的整个身体都在小幅度抽动,手腕上的青筋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