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璟突然又想到沈宜善刚刚破了皮的额头。
燕璟,“……”是他克的
当晚,战神殿下一直闷在禅房没有出来,沈宜善被赵嬷嬷安抚好后,额头还上了药,绑上了雪色绑带,看上去宛若遭了大罪。
天知道,王爷和沈姑娘到底在温泉池子里发生了什么……
翌日。
皇太后等人在国寺用了早斋之后,就启程回宫。
燕璟没再挨近华盖马车,倒是在沈宜善上马车之际,眼角的余光快速瞄了一眼。
众人很快启程。
燕璟骑在“踏浪”背上,面色如霜,一副生人勿近之态。
下山的路缓慢,日头炎热,宛若火把烘烤着大地,今年的盛暑不知不觉的到来了。但饶是如何炎热,战神殿下的脸也仍旧冷若寒冰。
即将入城之际,前面传来一阵骚动。
为首护卫先一步查看,不多时就折返,“王爷,前面有流民。”
燕璟眸光一寒,鹰一般的目光望向前方。
这里是京城,不应该存在大批流民。
流民,意味着有灾情。
可倘若出现了灾情,朝廷应该先一步就知晓了。
燕璟眸光微眯,大抵已猜到了事出有妖。
这时,那批流民似乎认出了华盖车撵,朝着这边蜂拥而来。
饿极了的人就像是野兽,是没有理性可言的。
燕璟低喝,“来人!保护太后与长公主!”
果不其然,紧接着就是一阵骚乱,好在华盖马车结实,直接冲出人群往城门方向而去。
玄镜上前,“王爷,这些流民有古怪。”
燕璟点头,“先进城再说。”
数百流民可造成或大或小的杀伤力,燕璟并未留下来彻底解决此事,而是一路护送皇太后的马车。
马车刚入城门,车厢内有女子的尖叫声传出,“啊——”
紧接着,是嘉阳郡主的声音,她现在对沈宜善充满了同情,毕竟沈宜善迟早是要被二表哥克死的,真真是红颜薄命呐。
“沈姑娘,你的脚崴了。”
刚才马车急速往前奔,沈宜善身子一晃,不成想崴了脚。
她自己也很诧异,总觉得这两日事事不顺。
不过,脚踝上的疼痛很快就转移了她的注意力,“无、无事……”
光是听着嗓音,就知道她很疼。
马车外,燕璟,“……”
入了城门后,流民再也无法靠近。
燕璟让沈宜善下了马车,对皇太后与长公主,道:“皇祖母、姑母,我先送沈姑娘回去。”
皇太后笑着点了点头,慈爱的表情之中透着些许无奈,她见沈宜善又是磕破了脑袋,又是崴了脚,不由得又想到燕璟克妻的传闻。
燕璟也诧异。
沈宜善额头绑着绑带,下马车后,一瘸一拐,宛若一名伤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被人虐待了。
燕璟命人快速备了一辆马车,沈宜善为了避嫌,不让燕璟搀扶,甚是顽强的忍痛爬了上去,不与燕璟有任何眼神交流,更别提谈话了。
燕璟,“……”他竟无从替自己辩解。
不多时,马车抵达定北侯府大门外。
晓兰闻讯前来接应,一看见沈宜善的“惨状”,她对自家王爷的秉性再度产生了深深地怀疑。
她可以换个主人么
燕璟目送沈宜善入府,打算迎娶她的话,又咽了下去。
燕璟嗓音低沉,“照顾好姑娘。”
晓兰应了一声,嗓音闷闷的,“是,王爷。”似是敷衍。
沈宜善头也没回,前脚刚迈入府门,就吩咐小厮,“关门。”
随着朱门铜钉大门合上,燕璟的脸已黑成了锅底。
玄镜站在一旁,不知该如何宽慰自家王爷。
主仆两人在原地站了须臾,正要离开,左狼骑马疾驰而来,人刚下马背,就急急忙忙道:“王爷,太子殿下出事了!人已被关押大理寺,正等待候审。”
大理寺。
燕璟直奔太子所关的牢房。
太子还未彻底定罪,牢房归置尚可,光线明显,桌椅床榻齐全,桌案上还摆放着一盘洗干净的时令瓜果。
显然,大理寺虽是关押了太子,但并不敢怠慢他。
一看见燕璟,太子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情绪上涌之时,表达欲旺盛。
“老二,你可算是来了!孤是冤枉的啊!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这次流民入京闹事,和孤半点关系也没有。今年川地赈灾一事虽是由孤操办,但孤的手从未碰过赈灾银,孤也不知为何事情会这样。”
“老二啊,孤眼下谁也不信,就只是信你,你定要救救孤!孤太冤枉了!那失踪的五十万两赈灾银,和孤毫无干系!”
太子抱着燕璟一番哭诉。
燕璟的身子冰凉,这样的盛暑天,抱着他时只觉得通体舒畅。
太子一时间不愿意放开。
等到他哭诉完,燕璟的一只手搭在他肩头,将他推开稍许,男人眸光无温,“我知道了,那皇兄继续在大理寺待着,此处比外面安全,我这就入宫面圣。”
太子红了眼眶,激动之余,也甚是感动。
果真是患难见真情。
他家老二,对他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