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拙真没想到,似古玉这般北上行刺,一教圣女,居然会在市井中开了一家医馆。 上环结志街二十八号。 这是药馆的位置。 位于皇后大道西,住的也多是中国人,各类讨生活的中国人。 入夜。 “我在佛山遇到了一个人,此人一身横练功夫简直惊世骇俗,若非我抢得先机,出其不意,只怕就是握有洋枪也败多胜少。” 陈拙把那武榜眼连同郭云深遇的事儿简单说了一遍,“此人应是和那些老化"> 陈拙真没想到,似古玉这般北上行刺,一教圣女,居然会在市井中开了一家医馆。 上环结志街二十八号。 这是药馆的位置。 位于皇后大道西,住的也多是中国人,各类讨生活的中国人。 入夜。 “我在佛山遇到了一个人,此人一身横练功夫简直惊世骇俗,若非我抢得先机,出其不意,只怕就是握有洋枪也败多胜少。” 陈拙把那武榜眼连同郭云深遇的事儿简单说了一遍,“此人应是和那些老化">

62、陈少白(1 / 1)

陈拙真没想到,似古玉这般北上行刺,一教圣女,居然会在市井中开了一家医馆。

上环结志街二十八号。

这是药馆的位置。

位于皇后大道西,住的也多是中国人,各类讨生活的中国人。

入夜。

“我在佛山遇到了一个人,此人一身横练功夫简直惊世骇俗,若非我抢得先机,出其不意,只怕就是握有洋枪也败多胜少。”

陈拙把那武榜眼连同郭云深遇的事儿简单说了一遍,“此人应是和那些老化石有关,不是其门徒就是其手下。”

古玉赤着双脚坐在床边,笑的有些古灵精怪,眼神好似蒙上了一层水汽,静静听着。

墙上亮着一盏灯,映着屋子里一眼就能看尽的摆置。

陈拙握着她的脚,双手运着柔劲,轻轻揉捏着。

肚子越来越大,压迫了下肢的脉络,血流不畅,这双脚便肿的厉害。

古玉想了想,秀眉微蹙,“你不能大意,那洋枪虽说威力非凡,但充其量只能应付宗师高手。我曾翻过一些教中隐秘,宗师之上的人可为‘通玄’,为六感通玄。这个境界几可先知,那怕连洋人火炮都能提前躲开,临危先觉,逢险自避,若要杀死一人,那人天上地下都难逃一死。”

她瞧着陈拙,无来由的有些心慌,“宗师之下练的都是筋骨功夫,越往上练,感观超俗,五感便会越敏锐,听蚊蝇振翅,辨水中微物,内视自身,已转为精神,修出六感,就可通玄。”

古玉思量片刻,沉声道:“就像郭老所言,这些人都是清庭用无数天材地宝供奉出的老怪物,享了大半满清气数,只为守那大清江山。可惜,这是百多年前准备好的,为的恐怕就是提防咱们武门中人,只是谁能想到,如今世道大变,枪炮横行。”

“那些老化石虽强,但想来人数不多,不然也不会龟缩在北,怕是分身乏术,不敢离那西太后太远。而且也不敢孤身现世,他们虽强,然到底还是血肉之躯,精气久蓄,可若是群狼噬虎,照样能磨死他。”

陈拙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二人话到这里忽然安静了下来。

见陈拙给自己专心按脚,古玉扶着床沿,不觉愣神,喃喃道:“我还当你不来了……要是不来了也好,咱们各行其道,往后也不必再见了。”

她说的随意,陈拙却从中听出了些许薄怨和一丝哭腔,不觉好奇道:“你不告而别,便是想试试我会不会来找你?”

“那是自然,不然谁知晓你是真心还是假意,多少男人爱一个女人,爱的最多的就是她的身子,你我又遇的蹊跷,稀里糊涂的我不但丢了秘传武功,连人都丢了,还搂着我睡了小半年……你若不来,等我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我就把所有本事教给他,让他杀了你。”

古玉又像是变了个性子,脚趾不安分的来回在陈拙手心里蜷缩着,说的娇蛮,笑的开心,只是最后几句却叫人心底里泛着凉气。

她眯着狐眼,视线投来,脸上的笑容突然有些认真,好似陈拙若真没来找她,当真能养出个杀爹的儿子。

陈拙看着她,换了另一只脚,对视数秒然后一垂眼皮,淡淡道:“明明是你搂着我睡的,那晚还是你在我脖子上扎了一针,还把我剥了个……”

“你闭嘴!”

古玉笑容一僵,一张脸瞬间红的像是喝了几大坛烈酒,手忙脚乱的就要去捂陈拙的嘴。

只是刚一动作,她忽“哎呦”一声,秀美紧蹙。

陈拙神情一变,“怎么了?”

古玉呼出一口气,揉了揉肚子,“这小东西又踢我。”

不及陈拙说句话,古玉又欲哭无泪地叹道:“我还想去外面多闯闯呢,结果就出去了一趟,肚子先大了……听那些洋学生说,成亲嫁人是需要爱情的,我还没体会什么是爱情,先把孩子怀上了。”

陈拙张了张嘴,一面捏着脚,一面低声道:“你不已经体会到过程了么?还挺享受的。”

古玉立马红着脸啐了一口,“姓陈的,你还要不要脸?”

陈拙莫名的笑了笑,他忽然温和道:“没事,时间还很长,我一定都给你补上。”

古玉闻言一怔,脸上的所有异样好似又都没了,仔仔细细瞧着陈拙,对视一眼,嫣然一笑,

“那你说说,什么时候娶我?”

……

……

……

“就是这里么?陈先生在么?”

这天晌午,一辆黄包车停在了医馆门口。

既是来了,陈拙也暂息了别的心思,况且古玉临盆在即,自然要照顾好了。

他正给人推宫过血,虽说不通药理,但顺筋接骨这些还是能做的。

一旁还有个煮药架炉的姑娘,原也是京城“金楼”的人,与那姑姑为伴,只是当初京城沦陷之前,被送回来了香港,名叫翠儿。

门外,来的居然是李玉堂。

此人如今倒有了一番富商的气态,身后跟了三辆黄包车,上面尽是些安胎增补的药物,还有不少西洋玩意儿。

“恕李某唐突,不知陈先生到了香港,若不嫌弃,今夜李某设宴,算是报答陈先生的援手之恩。”

李玉堂言语既不亲近也不疏远,很和适,只是那眼神总往陈拙的头上瞄,估摸着是看见了那头短发。

他好奇之余忍不住又问,“陈先生留过洋?”

别的不说,自古孝经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况且连辫子都剪了,放在香港倒也罢了,若是在外面就显得有些惊世骇俗。

这让他想起了一些人。

“算是吧。”

都说生死之间有大恐怖,陈拙这些年一直都在杀人,如今突然医病救人,倒也不失为收刀守心的法子,心境颇有收获。

几天功夫,他一身的杀气不但收了不少,连面上的恶相都柔和很多,以至于李玉堂差点以为认错了人。

李玉堂眼神一亮,“哦,不知您认识中国日报的陈少白么?恰巧他这些天也在香港,今夜我便喊上他,或许你们有共同语言也说不定,正好结识一二。”

“陈少白?”

陈拙想了想。

“也好,初来香港还没有朋友,正好借此机会认识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