瞟了眼外的天色,他掩了医馆的门领着众人走了出去。
“诸位,且随我一赴这人间沙场!”
……
时近晌午。
市集上,过往来去的路人渐渐多了,还有不少游行的学生。
直到一驾人力车不紧不慢的从长街一头赶来,原本游行的学生无不沸腾激动起来。
车上人一身着白色洋装,戴了一顶帽子,帽檐半压,不见面貌。
“孙先生!”
挤挤拥拥的人群原本热闹喧嚣,只是忽听一声高亢刺耳的唢呐不合时宜的响起,吵的人耳膜生疼。
“叭叭嗒嗒……叭叭叭……”
再定睛一瞧,但见街上迎面走来一支送葬的队伍,足有六七十人,扛着两副漆黑惹眼的棺材,漫天纸钱迎风翻飞,令人直呼晦气,避之不及,一个个退向一旁。
可邪门的是,这办的是白事,却只有唢呐装装样子,那些送葬的人更是一个比一个凶神恶煞,冷面冷眼,尽管披麻戴孝,愣是没一个人哭上几嗓子,而且皆为青壮汉子。
这时辰也不对啊,大晌午的,谁挑这时候下葬,可是要犯忌晦。
岔口两端,往日横行霸道的巡警极为罕见的没了踪影。
有人觉得倒霉碍眼,只一迎上去,还没说上一句,已被人一脚踹飞。
“不想死的都滚!”
可那人脚刚收回去,双眼陡然圆睁,目眦尽裂,口中“嗬嗬”有声,喉咙上不知何时已插着一把飞刀,下一秒已扑倒在地,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上一声,身下肉眼可见的淌出一滩子血来。
“杀人啦!”
这可把那些围观路人瞧傻了眼,俱是脸色一白,惊呼四逃。
混乱中,人群交错,那些送葬的人俱是避也不避,双脚好似生根在地,任由周围人穿梭交错,摩肩接踵,眼神却始终冰冷的望着前方的一家粥摊。
粥摊贴着街面。
小小的摊子上,六道身影缓缓站起。
人力车赶了过去,与众人会于一处,正是杜心五。
当先一人一袭青衫,披乱发,背手缓行,抬脚踏步间好似苍鹰逼视,刀眼徐徐一眯,已见滔天杀意。
陈拙瞟了眼一群人脚上的官靴,又看看那抬棺的几人,墨眉一挑,无需废话,轻吐道:“杀!”
刹那间,血花四溅,原本四散奔逃的路人小贩冷不防暴起发难。
惨叫痛呼声中,凌乱狼藉的街面上顿时横七竖八的躺下一具具尸体。
然而到底不愧是久经沙场的悍卒骁将,生死之间,竟有不少人及时反应,避过了杀机,还有人能奋起反杀,双方人马,瞬间厮杀在一处。
陈拙一蹙眉梢,正待出手。
“哐当!”
两副棺材侧翻倒地。
“嗯?”
他只瞧了一眼,心头一突,眼皮急颤,飞快道:“小心,那两老东西应该就在周围的人堆里。”
他嘴上说着,双眼已似冷电般飞瞟向周围逃散的人群。
只是前脚说完,后脚身后已飘来一声阴恻恻的笑声。
“呵呵,聪明!”
一只肉掌,猝然自数丈之外飘来,直扑他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