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对视良久,陈拙眸光一颤,轻声道:“这事儿能不能等我回来再说……朝云赶明儿你和古玉搬去香港。”
听到这话,直到陈拙转身出去,古玉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朝愣神的梁朝云眨眨眼。
陈拙下到二楼,找了张椅子坐下,望着楼下里里外外、进进出出的人,有些没回过神来。
“大老爷们儿,三妻四妾有甚关系。”
忽听边上有人笑着开腔,老姜走过来坐下,手里拎着一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陈拙斟了一杯。
“上次说想谢您救命之恩,一直没机会,晃眼这都六年了,结果又承您收留庇护之情,今儿总算能喝上一口,咱敬您!”
陈拙听的苦笑,举杯一饮。
老姜笑道:“往后咱这条命就是您的,您若不嫌弃,咱喊您一声‘老爷’,结个主仆的情分,楼上那三位,我死也给您护着,免您后顾之忧。”
这话却把陈拙听的一惊,蹙眉道:“你这就言重了,咱们都是流落于此,分什么主仆,同辈论交即可,何必这般看轻自己”
老姜捋了捋肩头毛猴的后颈,坦荡笑道:“人不能不讲规矩,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就是我老姜的规矩。我承了您的恩情,论功夫不如您,论手腕也比不上您,地位师承更是天差地别,思来想去,也就这主仆能偿还这份恩情,若不让我报,这疙瘩我就解不开,只能把命还给您。”
陈拙瞧着此人执拗的模样,“也罢,既是如此,我便随了你的意。”
老姜点点头,忽滑下座来,单膝朝陈拙一跪,“从今儿起,咱奉您为主,但凡我老姜活着一天,就护守陈家一天,如违此誓,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陈拙长叹一声,“你这是何苦呀”
老姜按下陈拙伸过来的手,“我就是个小人物,能做的只有这些。”
陈拙见状也不再说什么,给彼此倒了杯酒,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
两天后,一驾马车急匆匆的停在了金楼门口。
未等车夫停稳,车上已翻下来一人。
此人乃是一身北方江湖人士的打扮,满身风霜,双唇开裂,眼布血丝,进门先捧着一壶茶猛灌了几口,然后望向三楼俯瞰而下的陈拙,嘶声惊喜道:“盟主,来消息了。”
陈拙瞳孔一震,背手一转,“上来说。”
“苏老前辈与那刘状元已是现身了,以四敌一,战于秦岭,一人战死,一人重伤,大胜!”
三楼的雅间。
金楼里的几位宗师皆凝神静听,连同丁连山与老姜在内,还有两张陌生面孔。
一个是位须发雪白的魁梧老者,气势迫人,另一个是位年岁半百的中年汉子,穿着身灰色长衫,气态随和,面目端正。
正是那林福成与黄飞鸿。
“以四敌一,一死一伤,这还是大胜”
林福成神情凝重,他可不会怀疑苏灿的身手。
只能是敌手太强。
“飞熊,事不宜迟,咱们即刻动身前往。”
林福成熟稔的喊着黄飞鸿的幼名,拍案而起,已是等不及了。
黄飞鸿沉吟数秒,“师父,此事还得盟主做决断。”
丁连山开口道:“我也去。”
陈拙想了想,也觉心潮澎湃,“那就你们三人结伴而去,与苏前辈他们汇合后搜寻其他前辈的下落,既是有了个好的开始,此势当会越来越壮大……”
他还想再说,忽听身后“吧嗒”一声,不由气息一滞。
接着又是两声。
“哒!”
“吧嗒!”
众人亦是神情一紧。
定睛望去,却见神案上的几块长生牌位无缘无故摔在了地上。
再一看牌位上的名姓。
王五赫然在列。
陈拙脸色一僵,腾然起身。
“动身!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