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出现的时候,已是数年之后的长沙会战……成就了另一番故事。
瞧着李山离开,宫宝田瞟了眼一侧的神龛,那立着的原本都是长生牌,如今换成了一块块灵位……
“嗒嗒嗒……”
起落有序的脚步声自雨中响起。
“小姐,您怎得来了?”
金楼门外,一顶雨伞冲出雨幕。
挂着雨线的伞沿下,一身穿着黑色劲装的女子俏生生的站着,不施粉黛,黑色大衣随手一抖,已被一旁的侍者顺势接过。
身旁撑伞的是位揣刀的黑脸老者,从头到脚一水儿黑,肩膀头上还蹲了只毛猴,冷面冷眼,唇上蓄有短髭,浑身上下似有森寒冷意透出。
有人突然拦阻道:“站住,佛山精武会有规矩,不准携兵器入楼!”
只这话一出口,楼内坐着的人眼神都不对了。
“他娘的,你小子有胆的再说一遍?金楼要讲谁的规矩?”
“要不是陈爷撮合,这两广有你国术馆什么事儿?”
“论辈分陈家小姐在精武会的辈分比你爹都高,伱小子敢胡说八道,信不信爷爷大嘴巴抽你!”
……
“有的话能成事儿,有的话能坏事儿,你今儿这一句话,少说损了前辈们三年五载的撮合之功。”
陈月婵瞥了眼那人发白的面容,秀气的眉间似是多了股倦意。
“月婵!”
雨中又听轻唤。
宫若梅撑伞而来。
陈月婵两眼一红,“嫂子,我爹他……”
听到这声称呼,宫若梅好似早已习以为常,有些心疼的牵过陈月婵,柔声道:“先上去再说。”
瞧见进来的二女,宫宝田轻声道:“月婵,这些天你多和若梅出去走走。”
宫若梅脸色凝重道:“爹,陈叔叔去了,这武林界的天怕是要塌啊,底下那些人还能镇的住么?您这退隐的仪式怕是成不了了。”
宫宝田眸光一烁,“事在人为,这是多少人的念想,不能毁在我的手上,南边的拳师已经选出来了,姓叶,就差这最后一步了,岂能功败垂成。”
一旁的马三欲言又止,但似是想到什么,脸色阴晴不定,但终归缄默不言。
宫宝田招呼道:“让他们都上来吧,该我退隐了,他该做的都做了,如今也该新人出头了。”
有侍者快步走出,朝外高声嚷道:“诸位,登楼!”
底下在座所有人纷纷抬头仰望,起身登楼。
一时间楼上楼下只余骤急凌乱的脚步声。
男男女女,老少青壮,在撩人的灯色下映出了一张张面庞五官、身形轮廓。
若是平日,他们可少有资格能登上这第三层楼,多少人心心念念的惦记着上来,只因这里曾谈成了几桩不得了的大事,对他们而言,这便算心中的圣地。
“原本,今天本该是我的退隐仪式,但收到个消息,我想诸位也都已经知晓了。”
“宫师伯,没什么好说的!”
一道沙哑嗓音陡然响起。
楼下人潮如水分开,一道身影步步拾阶而上,沉重且缓慢。
灯火荧然,来人面容刚毅,满头黑发浓密如戟,体若灌铅,身形魁梧至极,宽厚双肩落满水珠,威势极重。
再一抬头,赫见此人双眼有异,一对虎目生的古怪,一目黑白分明,精光璀璨,一目似是蒙着一层白雾,正是如今称雄上海的三教总瓢把子,“太岁神”陈白虎。
“我爹说过,他这辈子只有眼前路,没有身后身,他走了,我接着!”
独目一转,陈白虎看了眼楼上楼下一个个红了眼的弟兄同门,目泛泪光,“慌什么?人走了,神不还留着嘛!”
下一秒,他双目陡张,声如虎吼,沉声道:“神州弟子何在?”
“神州聚义!”
忽听一老者声嘶力竭的大吼一声。
所有人抱拳遥敬,齐声高喝道:“同生共死,肝胆相照!!!”
……
“同生共死,肝胆相照!”
……
声传雨中。
楼外雨氛迷蒙。
早已头发花白的家跟着自己的学生挤在门口朝里张望,听到这八个字是老泪纵横,连忙提笔急书。
正埋头写着,他忽听雨中传来一声轻咳,下意识扶了扶眼镜,寻声瞧去,但见街角有人撑着一顶桐油伞,伫立静观。
伞下有人,依稀站着三道身影。
当中一人青衫如旧,亦如当年,满身的江湖气。
家瞳孔发颤,嘴唇一抖,翕动了几下正想开口。
“叶先生来了!”
忽听招呼,一辆人力车停在金楼门口,车上下来一人,挤进了这处销金窟、英雄冢。
人流汹涌,待家被学生扶住,他忙稳住身形,定睛再看,那顶桐油伞已是飘远,隐入雨中。
地上的雨滴正自聚散,无人得见有一行行字迹随水而逝。
运主:陈拙
世界:清末民初
命格:贪狼入命
气运:超一品
命数:天命
天赋:集运(注:贪狼吞天,噬敌集运。)
提示:命随运改,运随人为。(注:若气运攀至一品,可另投它界,气数重定,命运更迭;若气运超越一品,此身往他界之后,当复青春之躯,留盛之功。)
“运主气运已超一品,可随时选择另投他界!!!”
……
家忽咧嘴笑了笑,转头回望,瞧着楼上楼下的人。
先辈已去,然尚有后来者。
江湖虽远,唯侠不灭!
又是新的故事……
来晚了……后面这些情节想看的话我可以写在番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