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早晚的事,她孙女指定会文武双,还会这时代少有的在人体皮肤上飞针走线,何必谦虚。
真千金那是掩不住的。
刘老柱从旁听着,心下感动又纳闷。
许家妹子真够意思,在如此紧张情绪下,还能在回大官话时不忘给他脸上贴点金。
就他小儿那个孬货,福如死海,寿比昙花的,还能教得了田芯儿?要真那般,老刘家祖坟都要冒青烟了。
不过,借书最近确实借过,想必关宝箱才是教习田芯之人。
单绍看着许田芯,满意地点点头:「不错。」
女孩子有向上之心。
许田芯抱着饭桶微微蹲下行
礼:「谢大人。」
恰巧取光饼的俩傻小子回来了,单绍留下句:「趁热吃,都早些睡。雨再大,山里有什么情况,有我们在也可安心。」
说完,这才不再停留,离开。
在许老太眼中,像极探访巡视结束。
许田芯却纳闷:为什么木桶饭单单给她和她奶准确?像她三叔只能吃饼子,照顾女士?
虽说自打上山就受霍家军照顾,像是十安和那位莱叔,她能感觉到并没有拿百姓不当回事,真要是遇到什么难事,只要和他们说了,他们就会尽力帮解决。
但是许田芯总觉得这次十安再看她和奶奶的表情和之前不太一样。包括刚刚那位将军也很是善意,甚至善意大劲儿像带着滤镜看她们,就好像怎么瞧她和她奶怎么好似的。有点硬夸的意思。
「奶,你觉不觉得奇怪?」
「奇怪啥呀?」
「就那位单将军夸我的话呀,我明明什么也没做,怎么就入了眼。咱们又是受人家恩惠,他却反过来夸我。」
许老太用理所当然的语气道:「妈呀,那不还想做啥呀?这话可不是吹,就我孙女往哪一站,那气质都和别的姑娘不一样,不信问问你三叔。」
又挪挪屁股凑近和许田芯咬耳朵:「你在现代咱那大都市都出类拔萃,更不用说这里了,有啥可纳闷的。」
作为现代人来到古代,多少还是有些心理优越感的。
许老太就有。
要不是她头上有紧箍咒戴着,时刻提醒自己这里的人不傻,别把谁当傻子。这里的人至多见世面少些反应慢些,那多寻思一会儿也能想透,没有人是真傻。身旁又有孙女跟着,她时刻提醒自己别嘚瑟大劲儿,这里砍头跟剁小鸡似的,要不然她会嘚瑟得更欢。
许老太认为:更何况她孙女那叫九年义务制教育下的花朵,戴红领巾打头做课间操,又最早一批共青团员,接着又大学入党硕士毕业,身穿白大褂查房,经常写些论文都不用纸笔写了,都用什么PPA还是APP的。
许田芯听完无语,又来了。
她奶永远这样。
永远认为她饿她冷她瘦,她还世界第二美。
第一美是奶奶,说她的美就是随了奶奶。
所以说和奶奶探讨她的事情就不明智。
许田芯心想:反正自己也没什么可惦记的,也就不再多疑。
给自己分出满满一碗热乎木桶饭,剩下的都塞给了许三叔。
许有仓将肉片又夹给许田芯一些。
「咸,三叔。」
许有仓这才作罢,却从木桶里又舀出一碗饭递给刘老柱。到他这里只剩桶低就着一个光饼吃。
刘老柱接过饭碗再次感动,有仓这小子嘴上不说心里有他啊。
刘老柱乐颠颠捧着碗想坐在许老太身边吃饭。
经过今日种种,承认自己短板。
他想和许老太打个商量,往后村里需要出面的事,最好由许老太出头,他听令就得了。
妹子要不是女人,官衙也不让女的当里正,说实在的,他真想让贤,总感觉妹子要是当里正,他们村里能在镇上县里更吃香。总之往后绝对妹子指哪,他打哪就得了。他当个挂名的里正省心。
许老太却仍记得之前的「仇」。啥也不是,给机会不知道把握,就这样还想给上面人留下好印象?
最关键曾试图把她孙女拎出去挡话,她翻个明显的白眼,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不用多说,自己看。
刘老柱见到了,这才没敢往跟前凑。心想:这大白眼翻得,像极那些势利眼卖货掌柜觉得他买不起一样,是有多嫌弃他
。
而许老太那份饭,自己也只吃半碗就给了村里其他小子们分分。
大晚上的,吃点就行了,最好还不要吃咸。要不然用霍家军挑来挑去存水又费柴烧水太过麻烦。都沾吧点这饭垫垫肚就行。
「真香嘿,婶子,他们这是腊肉,和您做的肠还不一样。」
大家说话用的是气音,怕影响里面兵将休息。
提起肠,许老太忽然想起自个压爆的那几根,又寻思明早总不能还吃霍家军的口粮。他们先吃完饭,人家才不会送。
「甭管明早雨停不停我们走不走,都早些起来帮着打水,也免得摆这一摊铺盖碍事,我煮面吃。」
与此同时,洞外其中一个军帐内,单绍正对十安嘱咐道:「回头等家属也来了这面,要办女学了,你提醒我一声。」
他每天事情太多,怕过段日子有些小事会不记得。
十安立即明白,单副将应是想把许家那位孙女弄进女学里。
霍家军重视军属子女,甭管大官还是小兵其子女,只要是霍家军正规兵,家中儿女通通都有霍家出资寻来的良师教导。家中男孩除基础四书五经还有骑射以及番语,女子基础是琴棋书画、刺绣厨艺以及药理和简单包扎。
霍家老夫人曾说,将门虎女绝不是温室花朵,对女子的修习也很看重。
而许家姑娘要想进这种学堂,听单副将的意思是走他家的名额。
单绍确实是这般想的,他会和夫人提前通气,到时也要嘱咐女儿多带一带许家那孩子,别被人欺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