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上车后,出租车驶出机场。
司机师傅看了眼后视镜问斯年:“小伙子是为了追女朋友,第一次来锦城吧?”
斯年没有否认前半句,只淡淡地对司机说:“我不是第一次来了,我小时候就在这里长大。”
“哦!原来是青梅竹马啊!”司机师傅忍不住调侃道。
江岁侧头看向斯年,察觉到她的目光,斯年也侧眸看着她勾唇。
“小伙子有多少年没回来过了?”
“有十年了。”
“哦,那可挺久了……觉得锦城变化大吗?”
“很大!”
他走的时候还没有车轮下的这条滨海公路,锦城更没有机场。
出租车行驶在车流稀薄的滨海公路上,斯年悠闲地和司机师傅聊着天。
他也不时的侧过头和江岁对视一眼,江岁就趁着他和司机师傅聊天的功夫,把自己的小手滑进斯年的臂弯里。
厚重的羽绒服下,她手挽着他的手臂,心花怒放,喜悦的心情无语言表。
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后,斯年侧头对着她挑眉,
但口中依然和司机师傅聊着天。
江岁觉得,好像回到锦城以后什么都不一样了。
马路不再拥挤,也没有了大城市的那种喧嚣感,一切都很自然,轻松。
连斯年和自己的相处,也不再有那么明显的界限感。
他们现在就像一对真正的恋人,互相映在彼此眼中,缱绻,温柔。
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
锦城本就不大,出租车半个小时后就停在了小院门口。
江岁下车,再次望见这个老旧的小院,眼眶开始发热。
斯年付了车费,取了行李,出租车缓缓开走。
两个人在门前并肩而立久久没动,各自心中都有万千感慨。
时隔多年,她终于把她的年年哥哥带回来了。
时隔多年,他终于又重新踏上了这片土地。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斯年手从江岁背后覆上她的后脑,揉了一下她的短发。
“还愣着,快去开门了!”
江岁被斯年从愣神中叫醒,她从背包里翻出钥匙开门。
锁很快被江岁打开,沉重的老木门也发出“吱呀”一声,被推开。
斯年和江岁一齐站在门口朝里看去。
小院里的那颗高大的银杏树,已褪尽了身上的衣装,带着光秃秃的树干和枝丫孤零零地站在院中,独自守候着。
金黄的银杏叶在水泥板地上铺了一地,不时地随着微风起舞。
江岁扭头看向斯年,她轻笑说:“看来这里有个大工程在等着我们呢!”
斯年也被江岁的话逗笑,轻轻应和着她:“是呢!那我们就开始吧!”
两人把行李箱放进刚进门的小客厅里,然后就分工明确地干起了活。
斯年拿着扫把在院子里扫落叶,江岁就端着水盆,拿着抹布在屋内擦灰。
两个人一边做着自己手上的活,一边通过敞开的屋门不时地对望一眼。
这一眼满载着平凡的幸福。
江岁好想时间就这样静止下来,不用顾忌过去,也不必去想未来,就这样安安静静,平平凡凡的生活在只有他们两人的世界里。
一个小时后,斯年终于将小院里的落叶打扫干净,落叶被他整齐地装进了一个柳编筐里。
他把扫把立在墙沿下,回身朝屋内看去,江岁不知什么时候已不在小客厅内。
斯年在门外抖落了自己身上的灰尘,进到屋内寻找江岁。
凭着记忆中的屋内布局,斯年找到其中一间屋子。
屋内似乎还没有被江岁擦拭过,整齐的书桌上还留有一层灰尘。
这是曾经江岁和外婆居住的屋子。
和十年前相比,看起来也没多大的变化。
只不过在墙角处多了一排直抵屋顶的木质书架,上面已摆满了各种书籍。
斯年知道这屋子还是江岁在住,所以他没有继续待下去,默默地退出来。
向一旁走了两步,他发现隔壁屋子的门虚掩着,里面似有很轻很轻的说话声传出来。
斯年的脚步在门前顿住,透过门缝往里看。
江岁正侧着身站在一组斗柜前,抱着她妈妈的照片,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相框,声音低低的自言自语着。
“妈妈,年年哥哥回来了,你开心吗?”
“妈妈,他这些年过的不太好,是不是您还在生他的气,气他没有回来看过我们,所以才没有保佑他吧?”
“他都回来了,您也别太小气了,就原谅他吧,以后一定要保佑他平平安安,一切都顺顺利利的呀!”
斯年站在门外许久,眼中有些许温热。
江岁把相框擦干净后,又轻轻地放回原处。
屋外突然传来了两声很轻的敲门声。
江岁迅速抬手揩了两下眼角,深呼吸轻应:“进来吧哥,门没锁。”
斯年走进来,没说话。
他看见江岁微微发红的手指,他从她手中拿过抹布,扔进一旁的水盆里。
他站在江岁面前,用双手把江岁发红的小手拉起,握在双手间轻轻揉搓,还不时低下头轻轻呵气。
江岁就微仰着头,怔怔地看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