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内洗菜槽边上,佯装哗啦啦放水洗菜的副厂长同志,悄咪咪竖起耳朵靠在门帘内侧,将楚昊和苏墨兰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心里不由重重松了口气,缓缓松开了紧捂着有容乃大的玉手,里头沁满了汗水。
她心里暗叹,到底还是这臭小子办法多,竟然声东击西稀里糊涂将无比敏锐的老刑警苏墨兰忽悠住了。
刚才苏墨兰故意支开她,知道对方要动真格的严刑逼供了。
果不其然,自己前脚进入厨房,后脚苏墨兰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逼问楚昊,那一刻,苏锦芸的芳心就“突突突”地狂跳。
她太了解这个打小继承父亲雷厉风行脾气的墨兰了,一旦让她证实楚昊和她们之间的隐秘关系,必定会棒打鸳鸯,对双方严防死守,彻底杜绝双方见面的可能。
她的问题极为刁钻,哪怕是身经百战的副厂长同志,第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她隐隐察觉到哪里不对劲儿时,楚昊这臭小子已经开口反击了。
不得不说,她慧眼识英才,楚昊的反应速度和机智,远在她之上。
还顺利反将了苏墨兰一军,成功打消了对方的孟德疑心。
这其中堪称步步杀机,稍有一个不慎,就会被心细如发的苏墨兰觉察到不对劲儿。
事实证明,这个臭小子在某些方面上的斗争经验,远比她想象的要丰富。
她欣慰地同时,柳眉微蹙,脑海中忽然蹦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这臭小子为何应对这种突发事件如此熟练,就像是有过提前预演,或是曾经经历过很多类似的事件
难不成,这厮背着自己,除了针对自己和诗倩,还狠狠针对过其他人
有些东西是细思极恐,有些东西是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而有些东西则是越想越气!
几乎是分分秒的功夫,原本俏脸略微透着苍白,犹自庆幸的副厂长同志,不知不觉俏脸黑了下来
美眸里隐隐有波涛汹涌的怒火在积蓄,紧咬红唇里的雪白贝齿发出“嘎吱嘎吱”的作响,一双玉手则是越攥越紧
等到厨房外的楚昊正请教着苏墨兰手头的老古董该如何打通上面关系时,忽然听到厨房内传来大菜刀狠剁菜板的巨大声响。
他心寻思着副厂长同志这是打算剁猪蹄儿么,看来今天中午有口福了
不一会儿,阴沉着美丽脸蛋的副厂长端着一盘菜出来了。
“咣当”一声,菜盘重重甩在了饭桌上,副厂长同志看都不看两人,顺手解开围裙,淡淡道:
“你们先吃吧,我厂子里还有急事儿,楚昊,你学校里不是放假了么,下午你好好陪着你兰yi出去逛逛,带她去瞧瞧你那些古董,看看怎么归置处理,别等到以后东窗事发了才急眼了”
楚昊瞧了眼满脸冷色的副厂长同志,嗅着空气中只有他能闻到的浓浓晋城老陈醋味儿,心里纳闷副厂长同志这又是咋滴了。
自己没招她惹她呀,再说了自己刚才那么卖力打消苏墨兰的误会,副厂长同志不说给自己一枚大大的香香,也应该笑着抛给自己一个媚眼儿,夸自己“你呀,总是能给我整出点新花样儿”
怎么一脸好像自己绿了她,还把小三带回家的幽怨愤懑呢,不对劲儿,很不对劲儿。
他心里嘀咕着,眼神儿瞥了眼饭桌上那一碟菜,嘴角顿时抽抽起来,指着那盘里头只有几十截可怜巴巴碎黄瓜的菜,苦笑说:
“不是,副厂长同志,您在厨房里忙活了半天,就做了个干炒碎黄瓜呀,没别的菜了吗,再说怎么只有几十节切碎的黄花,不跟鸡蛋西红柿之类的炒一块儿吗”
苏墨兰扫了眼饭桌上的爆炒碎黄瓜,也有些哭笑不得:
“就是副厂长同志,我说您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我刚回来第一顿饭,不给我包顿饺子就算了,就给我吃爆炒黄瓜”
对于两人的不满抗议,副厂长同志撇撇红唇,拿起挎包边朝门口走去,边哼唧说:
“爆炒黄瓜多好,清爽开胃儿,我故意到菜市场选了根周边农户自家种的黄瓜,比婴儿胳膊都要粗壮,水灵灵的,切起来跟个石头一样,只能拿着菜刀剁成几十节,正好清理下你俩油腻的肠胃”
临出门之际,她回头瞟了楚昊一眼,冷笑补了一句:
“尤其是楚昊的,你小子成天大鱼大肉的胡吃海塞,也不怕撑死,好好多吃点黄瓜,清洗下你那一肚子花花肠子吧”
“要不然迟早哪儿天跟这黄瓜一样,叫人剁成几十节”
“嘭”地一声重响,副厂长同志摔门离开,留下客厅里陷入一脸沉思的苏墨兰,和右眼皮狂跳的楚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