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骆建芬处理,在725所的刑讯室里,那个男子没有捱过半个小时就全撩了。骆建芬掌握到他们在郊区还有一个据点,头目就暂居在一幢旧屋内。
凌晨,郊区。
我和骆建芬小心的勘查着,里面早已空无一人,最后我站起来,下结论道“现在看来,恐怕人已经撤了。你看,这是用脚连续蹬踏留下的痕迹,他们会是什么人呢?”
骆建芬拿着一条破毛毯和一件小挂饰走出来,微有些得意,道“看来他们走得很急。”
我看着那条肮脏的毛毯,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缂丝的毛毯,具体是什么毛还不清楚,但从做工来看,很有十三世纪藏区风格。这件挂饰是件镏金嘎乌,里面有一套佛祖受难图。”
我俩悻悻回到家中,一路上我百思不得其解,“对方究竟是什么人,他们提前撤离,是因为我们暴露了吗?”
“问题应该没有这么糟糕。”骆建芬分析道,“只能说对方很警惕,未必就是我们暴露了,我们的人已经确认了,马蜂那小子还在学校,要是我们暴露了,他早就撤了。”
我点了点头,心里的石头稍微放下了一点,没过多久,骆建芬便收到了毛毯的分析报告,“已经确定了,这是萨加王朝时期的缂丝毯,上面是欢喜佛和众明妃。不过,这种材质很特殊,非牛非马,非羊非骆驼,十分少见。”
“是吗?”我看着这块名不转经传的毛毯,也有了点兴致,“还有没有别的线索?”
“有!”骆建芬指着毛毯上的那个嘎乌图案说道,“你看,这个鸟的图案是后来绣上去的,而且我们查过了,这种图案是西藏的一个神秘部族特有的。”
“西藏?”我愣了愣,说道,“看来我判断没有错,这些人真的是西藏来的,他们应该是循着古藏教的线索来的。”
骆建芬点了点头,说道“看来你们也已经注意到了古藏教,你看这两旁的小字,这是寂天菩萨文‘世间诸灾害,怖畏及众苦,皆由我执生,此魔何年需。’里面的图画有佛释,于悲天地狱,受万鬼吞噬之难,后来是传说中的麒麟,穿过九十九重天,才将佛从悲天地狱救出。”
“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不光如此,这个经文里记载的传说也是这个部族独有的,任何佛经盛典都没有它的记载。”
“啊?!”我的脑神经被这个信息触动了一下,喜上眉梢,这个信息的分量是相当重的,“太好了,这就说明,这个部族跟整件事情有着莫大的关联!”
“话虽如此,可是,现在我们唯一的线索已经断了,该怎么找呢?”
“这个部族在哪儿,我们直接去找不就完了?”
“没那么简单,这个部族只有在史书上有过残缺不全的记载,除此之外就只有一些历史文物可以找寻一点点他们的影子。到了现代,已经没有任何关于他们的记载和线索,所以,这么做无异于&nbp;大海捞针。”
“这……”我不由得有点气馁,“难道连他们大致生活范围也不知道吗?”
骆建芬摇了摇头,“有,只是从来没有人去过。”
如今所有的线索都集中在一起,我们要找的人极可能就是这个神秘部族,他们应该跟古藏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我们对他们的了解知之甚少。
“这样一来,线索断了实在不是一件妙事。”我心里有点失落,“要不……”
骆建芬似乎知道我要说什么,她白了我一眼,很是生气,道“就知道你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可是你要记住,我这么做是为了谁,请你不要随便辜负任何一个为你付出的人。”
我愣了愣,刚刚这话虽然还没说出,但确实有些不合时宜,骆建芬这么做,已经是很给面子了,也罢,我只好把话都演了回去。
“这件事情再等等,我会跟教授汇报的,相信他一定有办法。”
“但愿如此吧。”
回到735所的大院,又是一段时间的等待,期间我们又出去查了几次线索,但是都无功而返,直到一天下午,冶和平的一个电话,终于打破了秋日午后的平静。
骆建芬说冶和平找到了一个人,他知道有关那个神秘部族的线索。我一听,立刻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直奔外面而去。听骆建芬介绍,据说这个人是个藏民,年逾古稀,早年是个出生贫苦的农奴。
所以我一直以为他不过是一名普通的老仆,解放前西藏还有很多这样的农奴,解放后有些分了地自给自足了,还有些并不愿意离开原来的贵族主人,便一直留在贵族家里。
在冶和平的会客室我见到了这个满脸皱纹,满手老茧的老仆人,冶和平说起,我才知道这位老仆竟然是个“活地图”。像神秘茶马古道、驼峰航线,这样久富盛名的险绝之路能够开辟都有他的功绩,最令我吃惊的还是南迦巴瓦峰线的开辟。
南迦巴瓦峰是雅鲁藏布江旁一处绝壁,在西藏是7000米级的最高峰,藏原语的意思是“直刺苍穹的长矛”,其攀登难度之高可想而知,而这个老仆人已经七十好几,他勘查南迦巴瓦峰时也已年过半百,那岂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老爷爷,您好,您知道这个图案的部族?”我开门见山道。
“知道,这是雅达族的图腾。”
“那你知道雅达族在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