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雨之国开启了战争，山椒鱼半藏为了雨之国的权力和自己的权力与火之国开战，最终雨之国失败了，他们成了战败国。

那个时候，长门的父母死去，他成为战争孤儿。

那个时候，他遇到了弥彦和小南，在没有人需要自己的时候，为了自己而活下去。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这样想，只有弥彦……想要为了其他人，为了雨之国而活着，或许不仅仅是雨之国……

那个时候发生了好多好多的事情，但现在想想似乎也没有发生多少事情，只是记忆……总是会记住一些小事，让原本一笔可以带过的话语变得繁琐，变得让人……不安。

长门抬起头，目光中的光芒已经彻底消散：“回去吧，小南。”

小南扶着长门，面色悲伤，又带着一丝欣慰：“嗯。”

回去吧，回雨之国，弥彦，就让他好好呆在他最敬爱的人身旁，等到下一次再见的时候，再让弥彦好好骂我们一番好了，就当是……我们抛弃他的惩罚。

正这么想着，长门耳边突然传来了自来也的声音。

“长门……你想逃吗？”

虽然无法再操纵天道，但天道的感受并未被剥夺，长门依旧能听到在天道耳边响起的话语。

他抬起头，目光似乎透过黑暗，看到了站在弥彦身旁的自来也。

他满脸的悲伤。

自来也站在弥彦尸体旁边，神色悲伤却又带着坚定：“长门，你想逃吗？抛弃弥彦逃走？继续躲在角落里，做着那些弥彦讨厌的事情，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过自己的内心的不安吗？”

长门低下头。

他想反驳，却无力反驳。

自来也抬头看向天空：“以前，你最喜欢看着天空了吧？不，应该是，星空。”

“因为星空的明亮和白天的光辉不同，那些点点星光就好像指路的明星，在幽暗之中为迷途的人指引前路，闪耀着看似永不停歇的微小光芒，明明不引人注意，却从不停歇。”

“不就像……弥彦一样。”自来也仿佛只是喃喃的低语，不被任何人听到，“在漫天的繁星中，那微不足道的一抹光亮并不明显，所以……他们总是无数星光一起闪耀，构成了这样一番美丽的夜空。”

“真美……对吧？”

长门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星光的图案：“正是因为渺小，却美丽，便不被任何人记忆，就好像转瞬即逝的光景，哪怕记得，也说不出名字。”

“那样微小，不切实际。”

他抬起头，幽暗之中看不到任何光辉：“自来也老师，你是太阳，光辉闪耀……”

“我……不是太阳。”自来也眼神恍惚，仿佛看到了那犹如太阳般闪耀的身影，“自来也豪杰物语……最终章——井底之蛙，沉于大海之卷……没错……我就是，那个井底之蛙……”

自来也低下头，看着躺在自己面前的弥彦，悲伤不自觉的从双眼流淌而出：“我的故事里面没有我，就算一颗尘埃，就算拼了命反射太阳的光辉，也没有人会在意。”

“我阻止不了弥彦的死，阻止不了最爱的人离开，阻止不了最好的朋友反叛，也阻止不了弟子的逝世……回想起来，我的人生充斥着失败……”

“所谓忍者的人生，其价值不是由其怎么活着来决定的，而是由其到死之前有何作为来决定的。”

自来也自嘲般笑了一声：“和历代火影成就的伟业相比，我所做的只不过鸡毛蒜皮的小事，我也想像历代火影那样死去，失败也无妨，我坚信这种试炼是对我的磨练……”

“以此作为交换，故事精彩与否靠最后的一笔。”

“我会成就伟业，将迄今为止的失败一笔勾销，成为你口中的太阳，以杰出忍者的身份死去……本该如此的……”

自来也闭上眼睛，自嘲的笑容浮现在脸庞：“真是个无趣的故事啊……”

是的，《自来也豪杰物语—最终卷·井底之蛙，终归大海》……真是个无趣的故事。

长门沉默着看着前方，视线仿佛透过了无尽的黑暗，看到了那个身影。

记忆中如阳光般灿烂的身形，在阴暗的雨之国为他们照亮前路，但此刻，这抹阳光却告诉自己，他只是一个拼命反射阳光的尘埃，从来都不是什么太阳。

他没有光辉，甚至并不巨大，人们甚至不会在意他。

是的，他只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罢了。

“如果您是尘埃……那我们又算什么？”长门的声音有些沙哑，声线也带着颤抖。

“你们不同……”自来也轻声开口，就像能听到长门的话语般，“你们是未来，弥彦眼中的未来，我眼中的未来，长门眼中的未来，还有小南眼中的未来。”

“鸣人曾经说过，未来还未到来，所以拥有无尽的可能性，我们要做的不是顺应未来去改变自己，而是在那无穷的可能性中去寻找。”

“未来是无限的，我们的对抗并不是只是因为我们是敌人，是因为我们相信着各自不同的未来，为了各自的未来而全力以赴的去战斗。”

“我……相信鸣人，相信他口中的未来，相信他能带着这个世界去往更加美好，更加和平的未来，为此，哪怕拼尽全力我也会阻止你，阻止你……毁掉那个我相信着的未来。”

自来也看着弥彦，坚定的眼神从未改变：“长门，如果决定了就不要放弃，哪怕选择不同，你们依旧是我最骄傲的弟子，就像你们相信着弥彦一般，他也会毫无保留的信任你们。”

纲手站在自来也身旁，双手抱胸看着他，在自来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嘴角翘起一抹细微的弧度。

长门闭上眼，那声线中的沙哑更加明显：“我以为，您会劝我们放弃我们的想法。”

毕竟，佩恩已经输了。

“哪有老师劝弟子放弃的？”自来也开心的笑了出来。

一时间，时间和空间仿佛失去了意义，长门和自来也的查克拉相互融合，就好像两人之间架起一座桥梁，在黑暗之中闪耀光辉，那桥梁之上，小南和弥彦站在两侧，自来也和长门站在中央。

四人都带着笑容，带着和曾经一模一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