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过去了,蔡鞗依然没有返回临时军寨。
谭稹此刻在帐中来回踱步,他手中拿着一封信,上面就是蔡京的信,原本蔡鞗亲上梁山的事情并没有透露给京师方面,可是这蔡京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这让谭稹浑身不由一颤,这是一件极度危险的事情,一朝宰执,耳目通天,这若是自己哪一天惹得蔡京不高兴了,那还不得直接把自己给咔嚓了。
“宗副将,你认为此刻蔡老弟在梁山之上如何呢?”
谭稹终于还是憋不住了,他把希望看向了宗泽,毕竟宗泽是蔡鞗的副将,这件事情如果真的发生了意外,怎么也得拉着一个人和自己一起承担责任,虽说他是梁师成的人,却也怕蔡京的报复。
“谭招讨使莫要担忧,此举前去梁山,注定是一个艰难的过程,谭招讨使不如如实把梁山招安情况上报,请求圣旨尽快下达,并且还要言及太师之子亲自前往梁山,不甘冒死劝降于暴民,虽然蔡招讨使不想与您争功,但是眼下这环境实在微妙的很。”
宗泽想了想,然后看向了梁山的方向。
“这一去,希望文正不要受到非人的对待,不然的话,太师那里就真的不好交代了。”
谭稹一听宗泽的这番话,顿时不淡定了。
他来回踱步,不时的看向了水面之上,期盼的船儿一直未曾出现,此刻他已经心乱如麻。
一边是战功,一边是太师之子。
这两个选择总得选一个,只是这个选择有点难办。
“事不宜迟,谭招讨使如果还要再等数日,谁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况且文正上山的第一日已经说明,惩戒杨戬、李彦等是其一,招安实职是第二,所以这道劄子极为棘手,必须由谭招讨使您来上奏才更具说服力,当然属下也愿一同上奏反应公田所的所作所为,您认为如何?”
宗泽本就多次上劄子给京师,所以多了这一个不多,少了这一个不少,对于他而言,只要能够让这场镇压变得有意义,那就是好的。
“也罢!那我就再写一道劄子,表明其中利害关系,届时还要宗副将打个策应!”谭稹一声叹息,他有点看不清自己未来的道路了,不过现在既然搭上了贼船,那就得一条黑走下去,不过接下来他又犹豫道:“可是这公田所的事情,太师那边也少不了好处,这会不会动了太师的……”
谭稹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却说的非常清楚。
宗泽笑了笑道:“谭招讨使,你且想上一想,钱财重要还是儿子重要,这对于蔡家而言,就不用多说了吧!”
谭稹闻言,眉头一皱,不过随之舒展开来,宗泽的话虽然有道理,但是也有为了权利和利益导致父子反目的事情,更何况现在是动了切身的利益。
“如此倒也是,太师的长子蔡攸被人撺掇要与太师争权,太师倒是一让再让,这个蔡太师对于自己的儿子们倒是还算可以,连蔡攸他都能如此对待,就更不用说原本就要成为驸马的蔡老弟了。”
“对,就这么办!本招讨使这就再次写一封奏报,表明其中利害关系,让京师那边早点动作!只是太师这边如何回复,着实令人头疼啊!”
宗泽看了一眼谭稹道:“既然是家书,那就更加简单了,如实相告,并多次在信中提及此举是蔡招讨使为天下苍生,让京东百姓免遭磨难,故而冒死谈判,以不负太师之望。文正一身正气,此次前往梁山也必定是因此而不顾生死,所以以实情相告,作为宰相的蔡太师,又怎么不会在官家面前为自己的儿子着想呢?”
谭稹闻言脸上一喜:“这倒也是,宗副将果然厉害,谭某佩服。”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谭稹把最新的情况加以描述,便送到了京师之中,然后便是静等双方的消息。
而此刻的蔡鞗则是在梁山之中,大口吃酒大口吃肉,乐呵地不得了。
“好,那日俺与岳兄弟一战,俺就知道他日后绝非一般人物,今日居然与董平兄弟打平,这简直不敢相信!”
说话的大嗓门是李逵,此时他看着的则是岳飞与董平之间的比试。
“岳兄弟的枪法着实精湛,董平兄弟的武艺在梁山也是数一数二的,想不到竟然还拿不下,这也就怪不得那日李逵与燕青两位兄弟都难以取胜了。”
这次说话的是呼延灼,他看着眼前的这员小将,也是极为震惊。
“怪不得那日蔡兄弟与这这两位小兄弟能够联手共战卢家哥哥而不败,原来这小将还是真的猛啊!”
此次说话的是杨志,他从东昌府而来。
蔡鞗听得高兴,他笑呵呵地看着众人道:“我家这三弟,什么都没有我强,除了这武艺,还是比我强得多的。”
“谁说不是呢?说及年龄,怕是岳飞兄弟是我们之中年龄最小的一位,现在表现出来的实力则是让人叹为观止,这一会的对战,已经连败了石秀、刘唐、杨雄等五位兄弟,现在连董平兄弟都在他手上占不了便宜,若是持久一战,胜负难料啊!”宋江在一旁也满是惊叹地道。
蔡鞗的不要脸属性展现了出来,这种自夸若是被后世人看到了,非得被键盘侠给怼死,好在现在的岳飞还没有成长起来,还能够留给他蔡鞗自我发挥的空间,若是再过几年,那还真的难说。
此刻的他拿起一块肉,直接咬了下去,然后端起一碗酒吃了起来,这岳飞大战梁山好汉的场面可不多见,今日倒是便宜了他蔡鞗。
“蔡兄弟,你不打算回去看一看?”一旁的卢俊义看着蔡鞗问道。
蔡鞗闻言笑道:“不急,京师那边的诏书还没有下来,我怎么能轻易返回,毕竟我说过要给梁山众兄弟一个交代,那肯定会给一个交代,只是不知道能够到什么程度罢了。”
一旁的柴进闻言看着蔡鞗道:“昔日我在沧州懒散的惯了,原以为蔡太师那等样人,他的……总之是柴某眼拙,如今见了真人,才知道并非我所想那般,这一杯酒,敬蔡兄弟!”
“多谢柴兄,干!”蔡鞗举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