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曦从长寿宫回来,依旧是饿着肚子。
回来的时候她盘算现在时间过了饭点,漂亮宝贝应该已经吃完饭,不知道会不会给她留饭。
估计不会,他们还在冷战。
她还是让玉竹给她重新做一顿午膳吧!
白曦计划好,走去偏殿用膳,她以为会看见空荡荡的餐桌,亦或者被收拾整齐的桌面,没想到完全是另一种想都没想过的结果。
“哇~这么多菜,还全是热乎的,漂亮宝贝你没用膳吗?”
“朕……”
“皇上等小主回来用膳呢。”吴公公生怕郁苍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把郁苍戳穿。
白曦往后退,退出门外去看天空,“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漂亮宝贝居然会等我用膳?”
郁苍:“……”
“你吃不吃!”
郁苍冰冰冷冷的脸上显露不易察觉的尴尬,“不吃朕差人撤走。”
“别啊漂亮宝贝。”白曦阻止他,“我当然吃,有大餐不吃是傻瓜。”
白曦净手坐下,扫了眼餐桌都是她爱吃的菜,有海鲜和鱼!
自从鳞片的事过去,餐桌很少有鱼肉,白曦胃口不讨厌吃鱼,唯一嫌麻烦的是鱼刺太多。
郁苍决定要改变,在吴公公暗示的咳嗽下,他把鱼盘摆在自己面前,净手挑刺。
执掌江山,生杀予夺的手很稳,郁苍以极快的速度把整条鱼的鱼刺挑出,推到白曦面前。
白曦咬着筷子,看看鱼又看看面前一大桌子的菜,“漂亮宝贝,你不会下毒了吧?”
别怪她多想,今天漂亮宝贝又是等她用膳,又是给她挑刺,他们还在冷战阶段就这样做,确定不是要把她毒死?
郁苍放下玉箸,漆黑的眸子带着杀气,白曦激灵,瞬间咬了一大口鱼肉。
“没毒!好吃!!”
白曦把挑好的雪白鱼肉,沾上饱满的汤汁喂给郁苍,“你也尝尝??”
郁苍偏头,“朕不……唔。”
白曦趁他说话,把鱼肉塞他嘴里,“是不是很香?我现在可会吃了,知道沾汤水,是不是很聪明?”
顿了顿,她又说,“漂亮宝贝,你是在和我求和吗?”
白龙直来直去,没有普通人的弯弯绕绕,有什么说什么,是她的优点,同样也让人招架不住。
郁苍先是等饭被吴公公戳穿,随后是给她亲自挑鱼刺,今天做的事够多,超出他的极限,郁苍怎么也不肯再低头。
“我们吵架了吗,朕怎么不知道?”郁苍故意板着脸,“如果饭菜堵不住你的嘴,朕现在就命人把它们全部撤下去!”
郁苍说到做到,白曦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扒饭再也不多说半个字。
一场冷战不到半天消弭,他们吵着吵着,关系越来越好,延英殿的奴才见他们和好如初,终于把心放进肚子里。
*
太后自从上次和白曦见面后,白曦的话一直盘旋在她脑海。
她认为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于是一道懿旨宣郁池入宫,约郁池在御花园见面。
郁池刚进御花园,就被养在里面的猫扑个满怀,他早有准备地把带进宫的猫食分给它们,太后走来就见他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被五六只猫围着。
“你从小就喜欢这些东西。”太后被魏嬷嬷搀扶着,风华万千。
郁池拍干净身上的污渍,又净了手,将自己的手背给太后扶着,代替魏嬷嬷的位置,“儿臣瞎捣鼓,闹着玩,让母后见笑了。”
太后毕竟是太后,立马接话,“哀家听闻你皇兄已经让你进朝堂议事,是个机会,你得好好把握,万不可和之前一样,闹出笑话。”
郁池进宫被宣召的雀跃淡去,他眼眸微垂,掩去眼底的苦涩,“是,儿臣明白,断不会给皇兄丢脸。”
听他说丢人,太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话说重了,“哀家不是这个意思,哀家看你越来越有出息,心里骄傲,你毕竟是齐王,一言一行代表你皇兄,代表夏国,需要事事谨慎。”
郁苍勉强收敛落寞,冲太后扬起笑容,“母后放心,儿臣明白您对儿臣的关心,不会再出现差错。”
“如此便好……”太后拉着郁池走进凉亭,里面早有宫人准备好的波斯猫,波斯猫毛色雪白,四蹄漆黑,长长的猫毛被仔细打理,见到人来温顺地喵喵叫。
太后:“知道你喜欢猫,底下有人进贡这只外邦来的猫,哀家也不会养,赠予你吧。”
郁池见到新鲜的猫才重新笑起来,这次的笑意比起刚才的牵强多了八分真挚,看得出来郁池确实喜欢小动物。
郁苍下朝,路过御花园。
先是看见御花园守卫加强,走进才发现凉亭内有太后和郁池。
两人不知道在聊什么,气氛愉悦,说笑声他站在这都能隐约听见。
吴公公问,“皇上,我们要去打招呼吗?”
曾几何时,郁苍年幼结束一天的课程,满身疲惫地从学堂回来,经常看见太后和郁池在一起说话的场面,但凡他靠近,什么气氛都会消失。
“不必打扰,摆驾回宫。”
郁苍转身离开,太后身边的宫女看见郁苍,急急向太后通报。
“皇儿来了?”太后追出去离开凉亭,依旧错过和郁苍说话的机会,注视紫色的背影越走越远。
郁池把猫放在地上,“儿臣去追皇兄,母后稍候。”
“不必。”太后拉住郁池,“你皇兄国务繁忙,不需要去吵他,今日哀家的正事是你。”
“我?”郁池低头看脚下的猫,他以为母后喊他进宫是送猫的。
太后提及正事,“近日哀家连连做梦,梦见你怪哀家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没回来。老二,你怪我吗?”
郁池反射性地说,“没有,儿臣怎么会怪母后,江南距离燕京路途遥远,消息滞涩,母后不清楚正常。”
他早就把自己说服,连自己都信了。
太后叹气,“我知你怪我,路途遥远骗骗外人就罢了,你不用拿它来搪塞我。”
郁池在原地沉默半响,太后每说一个字,心脏就随之抽痛一次,血气翻涌他尝到嘴里的血腥味。
“母后现在和儿臣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你不是连一封信都没寄回来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