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私……”郁池苦着脸为难。
“于私白姑娘和庄妃不对付,皇上若提拔她,白姑娘知道后心里肯定不舒服。”
“皇兄,你要于公还是于私?”
郁池好奇郁苍会怎么选,皇兄心里肯定纠结吧?一边是新政,一边是喜欢的人。
郁苍用看白痴的目光打量郁池,好半晌纠结地说出一句话,“郁池,朕骂你是竹子,不是真希望你没有脑子!”
郁苍嫌弃郁池,仿佛看他一眼都会被染上蠢气,“你与朕当真是一母同胞?”
郁池:“……”
“皇兄,你想骂我就直说。”
郁苍将奏折扔在一边,“朕为何要选,只有没实力的帝王才会陷入选择,朕不会。”
郁苍说,“县令三年一换的制度只是开始,未来的地方官考核会越来越严格,朕有意县令的制度推行下去如果收效甚佳,以后的地方官员连刺史全部三年一换。”
他想要的东西才不止一个县令,将县令的事推出来说时,早就把刺史那份安排好了。
他不会让自己显然被动,更不会把白曦来做选择,她的事根本不用选!
“区区一个庄妃,朕从来不放在眼里,比起她第一个冒头说赞同,朕更好奇她被朕禁足,是如何调动民间学子的。”
郁池反应过来,“皇兄你的意思是,有人帮她?”
郁苍注视桌面上成堆的奏折,这些奏折有国师,还有他自己耳目调查到的消息,“近日朕收到消息,听说侯明锋收了庄妃做义女。”
郁池原本懒洋洋地靠坐在椅背上,闻言瞬间挺直背脊,“不会吧,皇兄,他们俩怎么会联手,他们也不可能联手!”
“您的三年县令制,针对的不就是侯府吗?侯明锋是反对,庄妃的同意啊!”
郁苍暂未想通他们什么把戏,“不过你有一点说错了,朕不针对侯府,朕针对的是反对朕的所有人!”
郁苍神色淡漠,眸光晦暗,“区区侯家,用不着朕如此费劲。三年县令制势在必行,夏天结束,秋天来临时,必须把新政落实到地方,这样年底的官员统一考核朕才能看到效果!”
郁苍要的是速战速决!底下的百姓可不能等。
郁池现在暂时看不了郁苍那么远,他坚定的信念只有一条,“皇兄,你说什么臣弟干什么,你还有何吩咐需要臣弟去办?”
*
怡春宫。
尘封许久的宫门,在今天被打开。
吴公公手里捏着拂尘,向怡春宫传递喜讯,“皇上口谕,庄妃娘娘,您解除禁足,可以从怡春宫出来了。”
庄妃虽然早有预料,真到了这刻,仍旧掩饰不住的开心,“多谢吴公公大老远跑一趟,商陆还愣着干什么?”
商陆从袖口掏出钱袋,塞进吴公公手中,“有劳公公,这是今日怡春宫开门的茶水钱。”
吴公公掂量掂量手中钱袋,重量颇丰,打开全是沉甸甸的金子,“谢娘娘赏赐。”吴公公玩味一笑,顺势把金子收下,随后拿出一道圣旨。
刚才打开怡春宫的宫门是口谕,这道却是圣旨,庄妃和怡春宫所有人以为是赏赐,庄妃猜想是自己第一个站出来说话,郁苍是要把她的言论捧起来吗?
毕竟这样,他以后动起手来会更方便,自己算不算在郁苍面前露脸?
吴公公在众人翘首以盼中打开圣旨,才念到第一句话,庄妃就愣了,商陆等不及地开口,“公公,圣旨您没念错吗?皇上要降我们家娘娘的位份??”
吴公公圣旨才念到一半,就遭人打断,骂了句,“没规矩的奴才!”
随后让身后跟着的小太监掌嘴,“咱家怎么会念错圣旨,当咱家和你一样没规矩没眼色吗?”
商陆方才着急,居然打断了圣旨,被掌嘴一点怨言都没有,不停磕头告罪,脑袋依旧没反应过来,圣旨怎么会是贬低位份?
吴公公将圣旨念完,递给跪在地上听旨的庄妃,“庄嫔娘娘,接旨。”
庄妃全名闻诗,她与商陆一样想不通自己的位份怎么不升反降。可圣旨已下,无从更改,她只能接受,还得谢恩,“……是,嫔妾领旨。”
闻诗被宫女扶起来,她问吴公公,“公公可知,皇上为何下这道圣旨?”
吴公公甩了甩拂尘回答,“皇上的心思,哪是咱家能妄自揣测的,不过庄嫔娘娘想知道的话,咱家有自己的猜测,你想不想听?”
闻诗白着脸,勉强维持镇定,“请公公指点。”
吴公公低语,“或许与您老家的事有关,皇上对闻家之前受贿赈灾银的事,记得清清楚楚。”
闻诗好不容易得到回答,结果是因为自己老家的事拖后腿,一口气噎在心头不上不下,脸色变得难看无比,维持微笑把吴公公送出怡春宫,转头等身边没人一把将圣旨扔在地上。
“老家的废物,死了还阴魂不散的克本宫!!!”
*
吴公公走出怡春宫,猜到后面是怎样的腥风血雨。
他掂量掂量手里的金子,回到延英殿后,把金子呈给郁苍看,“如皇上所料,庄嫔娘娘手笔颇丰。”
把家财全部捐给东坡乡重建的闻诗,哪来的钱打赏下人,还出手如此阔气。
郁苍对金银不感兴趣,全让吴公公自己收下,吴公公没收,倒不是说他不要打赏,是因为另一件事,“皇上,庄嫔的事,您与小主提及过吗?”
吴公公:“金子很闪,又是从庄嫔手里拿来的,小主必定喜欢,皇上,您不若给小主送去?”
郁苍解开闻诗的禁足,没用借口和理由,只是一句口谕,他要给闻诗他满意她提出的“计策”错觉,反正禁不禁足,闻诗和侯明锋都能见面,而贬低闻诗的位份,不是因为望城的事,是他的不满。
郁苍要看看闻诗和侯明锋,在暗地里搞什么名堂。
郁苍瞥了眼吴公公手里的金子,“她是喜欢闪闪亮的东西,但脏东西不配呈到她面前,你去私库搬一箱财宝送过去。”
吴公公把郁苍嘴里的脏东西,塞进自己衣袖,他不嫌弃,“皇上,那您呢?”
郁苍没说话。
“皇上,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依奴才看,男人至少不能怂!”
郁苍冷冷地瞥他一眼,“吴坤,朕看你想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