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眼想得很美好,实际上操作起来难度特别地大,于泽凯已经预见到了,但是不想打击四眼的积极性,既然四眼想尝试,就让他去尝试吧。
四眼带着憨憨越过了简易路,来到了简易路的南边,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这期间全程都是没有打开车灯,摸黑前进,虽然发动机有声音,但是在夜风的胡呼啸中,这点声音也不值得一提了,根本听不到。
刚叔等人转移兽皮用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这第一批兽皮全都是各种值钱的兽皮,其中为代表的就是好几张雪豹皮,还有一头金丝牦牛小牛的兽皮。
将这些兽皮转移好之后,两辆车离开了路边的土邱,重新回到了简易路上,刚叔拿起对讲机通知五组组长说道:“叫两个人下来,处理一下车辙印,人不要太多了,两个就够。”
五组组长:“我亲自过来。”
刚叔也是亲自下车,随后又跟了两个人,刚叔特别注重这一步,要求他们用衣服或者其他东西去不远处收集一点碎石、土渣过来,撒在车辙印上面。
刚叔则是亲自拿着铁锹处理表面,将车轮碾压过的痕迹一点点清除,这个过程用的时间甚至比之前搬运兽皮用的时间还多,毕竟这关系道他们一整年的收入,如果在这个环节被巡山队发现了,这一整年都白忙乎了。
处理完这些,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刚叔和五组长做了最后的检查,确定没问题之后,这才开着车折返回普诺岗日冰川的西侧的营地。
在刚叔走后,四眼带着憨憨来到了刚刚埋藏兽皮的土邱后面,为了方便观察,四眼让憨憨爬到土邱上面观察周围的情况,如果有车过来,及时通知。
四眼则是拿着运动相机和超大应急启动电源去附近找可以放置设备的地方,这东西如果放在地表,很容易被发现,如果埋在土里,只露出个摄像头,又担心风沙吹过表面的沙尘,将摄像头盖住。
再一个没考虑到的问题就是气温了,原本电量还有66的应急启动电源,在车外面放了没多大一会儿,库仑计上的电量显示就只有25了,严重缩水。
这一刻,四眼知道刚刚于泽凯为什么说这招行不通了,他蹲在地上琢磨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于是他拿着运动相机给自己来了一段自拍,对着镜头说道:“我发现一队盗猎贼在这里埋了好多兽皮,应该是在等人来接应,我做点好事,在这里加了个料,看谁赶上这个好事,谁就是接头人了。”
说完,四眼将运动相机放在旁边,自己跑回路边,从车里取出来一个自制炸弹,炸弹里面的火药还是当初达瓦顿珠给他的鞭炮里面取出来的,达瓦顿珠给他准备鞭炮的目的是让他遇见具有野生动物的时候,放鞭炮驱赶的,结果被四眼这个天才做成了炸弹。
易拉罐瓶子里面塞了一些碎石,充当炸弹里面的钢珠,经过四眼一番操作,炸弹就搞定了,他将不锈钢箱子上的土挖开,打开盖子后,将炸弹放在里面,设置好引爆装置,只要盖子被打开,炸弹就会炸,这一番操作后,又将表面的土掩盖了一层。
一切搞定后,四眼叫了土丘上的憨憨,这哥俩也算是折腾了一夜,现在终于可以找个地方美美地睡上一觉了,这一趟羌塘之行持续了十来天了,终于接近了尾声。
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停好车,四眼拿起车载电台的手咪告诉憨憨可以睡觉了。
憨憨“哦”了一声,然后就没动静了。
四眼又给于泽凯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安置炸弹的事。于泽凯又将这个消息通过苍云峰转达给了达瓦顿珠。
苍云峰在和达瓦顿珠说这件事的时候,还有点忌惮呢,在电话里面担忧地说道:“老哥你说这个炸弹要是炸到了森林公安,这可怎么办?”
达瓦顿珠不加任何犹豫地说道:“炸死谁都活该,要是真的炸死了我们队的任何一个人,我们眼泪都不带掉一滴的,直接炸得没有全尸才好呢,这样的人,不配做我们做我们队伍中的兄弟。”
苍云峰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达瓦顿珠的激动,他赶紧安慰达瓦顿珠说道:“老哥你别激动,我就是这么一说,也不一定是森林公安的兄弟。”
达瓦顿珠道:“不管炸死的是谁,那都是咎由自取,你到什么地方了?明天我们能汇合么?”
苍云峰道:“明天咱们最好别汇合,现在的情况还有点复杂,侯建祥、谢万福是搭乘直升机走的,他们的营地留下了最后一组人,据我所知,他们临走前把仁增贡布那组人都给杀了,现在这组人被一个叫赵新的人带着,正在前往双湖县的路上,我不能让他们活着走出去,一旦到了双湖县,我就没办法再动手了,遇见你们也不好办,总不能当着你们的面动手,对吧。”
达瓦顿珠深表理解,对苍云峰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在这片土地上,有法律的地方反而更难做事,明天咱们分头行动,赵新这组人交给你,藏在普诺岗日冰川西侧的盗猎贼,交给我,既然让我掌握了他们的具体坐标,他们跑不掉了。”
苍云峰提醒道:“他们有枪,你小心点。”
如果此时苍云峰和达瓦顿珠面对面地聊天,他一定能看到达瓦顿珠坚毅的眼神,他盘膝坐在自家的土炕上,右手按着电话,着上身说道:“我特别希望他们有枪,这对于我们兄弟几个来说,这是好事,如果他们不开枪反击,我们怎么有理由动枪射杀他们?怎么给死去的三个兄弟报仇?咱俩身份不一样,我穿上这身警服就得守纪律,我太期待天亮了。”
苍云峰感受到了达瓦顿珠字里行间对天亮的期待,感受得到达瓦顿珠那种无惧无畏视死如归的决心,这个和盗猎贼博弈了十几年的男人,终于要正面他的敌人,苍云峰对达瓦顿珠的敬意是由心底滋生的。
这种“敬重”是发自骨子里的敬重,他拿着卫星电话问道:“明天一共有多少人出发巡山,应该不少吧?”
达瓦顿珠道:“四个人。”
“什么?四个人?”苍云峰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都震惊了,“‘四个人’还是‘十个人’,你口音有点重,我没太听清。”
达瓦顿珠重复道:“四个人。”
“为什么?”苍云峰问道:“为什么只有四个人?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