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一种巨大的轰鸣声惊醒了。
睁眼一看,四周黑乎乎的,远处有依稀星星点点的灯光,但我所处的位置,却一直在剧烈地摇晃。
这使得那些灯光也跟着跳跃起来。
难道是地震吗?
来日本前,我恶补过一些常识,日本是个地震高发的国家,随时都会有地震发生。
我想逃,可身子却动弹不得。
镇静了一会,我才发觉,自己是在一架直升飞机里面。
我的右手旁边是陈小花,左手旁边是一个全副武装的人。
还戴着头盔,看不清他的脸,而我们的手和嘴都被胶带缠着。
在仪表盘发出的莹莹的微光下,只看到陈小花的脸惊恐地扭曲着。
她跟我一样,手和嘴都被胶带缠着
虽然表情不好看,但她的大眼睛灵活地乱转着,似乎精神要好了很多……
同时我意识到,并不是地震,而是我们被人绑架了!
这又是什么人?
他们都戴着头盔,而且全幅武装,难道是警察?
可我们进入日本的手续齐全,警察为什么找我们?
直升飞机打了个弧弯,我看到了脚下隐隐翻涌的海水,这是要去哪里?
那片灯光已经完全看不到了。
直升飞机又飞了好一会,终于下降着陆。
着陆点漆黑一团,在飞机微弱的灯光映照下,我看到那里似乎是一座小岛和一角建筑。
很快,我和陈小花被拖了下去,又进了一栋楼里面。
看到明亮的灯光,踏着结实的大地,我一直绷紧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了一点。
那几个人一句话也没说,把我们带到一间屋子里,顺手撕去了我们嘴上和手上的胶带,迅速转身走了出去。
陈小花叫起来:“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把我们带到了这里?”
但是,没人理她。
她白天腊黄的脸色,现在又恢复了血色。
因为激动,在这里白色的灯光的照射下,居然露出了一抹玫红。
像一个为了老公,而刚跟谁吵了一架似的悍妇,透出一种别样的生动……
我把她抱进怀里,轻轻对她说:“小花,别害怕,我们会没事的——
你心慌好了没有?”
陈小花点点头,说:“现在好了,这、这是哪里?”
我看她的样子,似乎又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
我蓦然醒悟,她刚才又发病了!
但这一次,很快就好了。
难道,以后每次发病的时间都会缩短吗?
我安慰自己,这也算是个好消息了。
“哈哈哈!鲁先生显然经历过大场面,处变不惊啊。”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过来,屋里走进来一个人。
他光着头,赤着脚,身材矮小,还有一些肥胖。
满脸笑容,六十多岁年纪,相貌给人一种祥和实在的感觉。
他的汉语不是很流利,但勉强可以听得明白。
是那种典型的日本式汉语。
我问:“你是哪位?看来是你把我们带到这里来的?”
他给我深深鞠了一躬,正是我这两天所熟悉的日本式的鞠躬模式。
直起了身子,他笑说:“抱歉了鲁先生、陈女士!
欢迎来到姆大陆!
我是藤原敏行,坦白地说吧,我也是TFHC项目的负责人。
想必你已经听说过‘未来已来’项目吧。”
没想到,TFHC组织的老大居然是一位日本人!
我点点头,充满了讥讽地说:“很荣幸认识你!
很感谢你一直在跟踪我们!
也很感谢你第二次绑架了我们!”
藤原敏行哈哈一笑,指着旁边一张桌子,说:“这里面可能有些误会——
请坐下谈。”
我拉着陈小花在桌子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坐着肯定比站着舒服。
尤其是现在惊魂未定的情况下,何况我的腿肚子还在抽搐,腿也有些发软。
藤原敏行也坐下来。
一个穿和服的女子走进来,双手端着一个竹制的茶盘,里面是一个陶瓷茶壶和三个杯子。
她分别为我们沏好茶,退着身子出去了。
我发现,她走路,居然毫无声息,像在空中飘一样。
“这一次,我是特意请二位过来鄙处游玩叙谈的。
只是手下做事鲁莽了一些,让二位感到不愉快了,我向你们道歉!”
藤原敏行又坐正了身子,低了一下头,停了几秒钟,显然是道歉。
我们都没有说话。
沉默是显示我们不接受他的道歉。
如果所有的欺骗、绑架、暴力和罪恶都能用道歉来化解,那么世界早就毁灭了。
藤原敏行抬起头,又认真地说:“至于上一次,你所说的绑架,我也听说过。
但我以人格保证,确实不是我干的!
我的人还没有到过中国。
到底是谁干的?
我到现在还没查明,或者说不能确定。
但是你如果非要认定是我,我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