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明,屋外终于传来了响动声。
潘金莲瞬间惊醒,她一个动作云儿也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别说话!”潘金莲小声嘱咐他,轻手轻脚的走到门边,将木门拉开一个门缝,凑过脑袋往外看。
这时一只脚突然踹了进来。
潘金莲娇小的身子一下摔在地上,紧接着一个男人走进来一下抓住潘金莲的长发,硬将她从地上提起。
潘金莲满脸惊讶,直到越过李良嗣狞笑着的脸,一眼变看见了李良嗣身后被几个庄客绑着,已然打得不成人形的李三时,那惊讶的感觉才瞬间转为巨大的恐惧。
李良嗣的面目万分狰狞,拉着潘金莲的头发骂道:“你个贱妇胆子还真大,我满心满意相信你,你居然派人来查我?”
潘金莲瞬间浑身颤抖起来,连忙说道:“我没有,冤枉啊大人。”
李良嗣指着身后的李三道:“这人不是你派出来的?鬼头鬼脑的,还想去查俺的事情,破坏了俺的前途大事,你担待得起责任吗?”
自从把潘金莲收入房中之后因为身体原因,他根本就没有跟潘金莲欢好过几次,勉力为之时,也只是徒费力气而已。
对于这女人,他的感情也全然是一种变态的心理,此时扯着她的头发殴打似乎感觉比在新婚之夜还要快乐。
“你还以为俺们在大宋呢,在这个地界我要你们母女俩怎么样你们就得怎么样?”
“想知道那人究竟想要你们做什么不是,好,俺便告诉你,那个金国谋克要你还要云儿,过两日俺便把你送到他府上去,你们两个女子便能换来宋金之间的百年之好,你们该当荣幸才是!”
身后跑出来的云儿正听到这话,瞬间惊的站在了那里。
潘金莲只觉得自己的心沉入了谷底。
她已经被打的脸肿起来,口齿不清的质问眼前的中年人:“云儿不也是你的女儿?”
李良嗣哈哈大笑:“俺在辽国还有七八个子女,便是传香火也不靠这一个贱妾所生的庶女啊!”
“你好痴,带你们来不就是为了今日?要不是想着能有今日的成效,早在路上俺便把你们俩给卖了。当我不知道你和那孙新的事情,你们眉来眼去之事俺不放在心上,那时若是你跑了我还真拿你没什么办法,你却偏偏傻乎乎的要跟来。”
“不过也不算是白费了,日后你同着云儿一道到那谋克家里,彼此也算有个照应。”
才七八岁的云儿惊吓的大哭起来。
李良嗣却丝毫不理会女儿哭泣,只是扯着潘金莲的头发厉声喝问:
“这事情孙新有没有份?”
身后已经被打的不成人形的李三这时连忙大喊道:“这事情是俺一人所为,与俺家庄主同着夫人没有关系。”
手下压着李三的两个仆役都是李良嗣从登州招来的泼皮无赖,这几日早就想在李良嗣面前有个显示的机会了,这时一人给了李三一脚,然后便满脸殷勤的对李良嗣说道:“这厮别看他年纪小,路上显出的身手好生了得,俺们在登州人都晓得他那孙家庄中颇有几条好汉,这厮从小生长在那孙家庄中想必是经过名师指点的,若是暴起难免伤人,不如便在此先把他做了。”
李良嗣摇摇头说道:“今日还要会客,杀人不方便,先将他关在后屋,明天拖去沉海。”
那两个庄客都是嘿嘿笑,点头称是。
潘金莲吓得默默咽口水。
李良嗣一把将她的头发扯高:“端的是个粉面桃腮的美人儿,跟着我也是浪费,莫要多想了,今晚上那谋克大人还要来家里做客,他早看中云儿了,你和云儿打扮的好些,好生服侍着,我给你们娘俩一条活路,若不是时,明日你们便同李三一道去。”
李良嗣一把把潘金莲推在地上,门砰的一声关上。
屋外传来李良嗣喝令几个仆役将李三压到后房去的声音,然后又在屋前对手下笑道:
“这婆娘七问八问的真个烦人,所幸不如直白告诉他,就她一个弱女子问明白了又能如何,难不成还能谋杀亲夫?”
“那孙新也是个不成器的,派个小厮跟着居然都训不好,回去之后俺同样找他麻烦。这事情岂是一百贯可打发的!”
手下连忙凑趣:“是了,这等烟花柳巷买来的女子如何配得上老爷?那孙新不过是一地土豪,又如何配与大人称兄道弟?”
听着他们的脚步渐行渐远云儿这才爬到潘金莲身边,抱着她便哭起来。
潘金莲还没从刚才的惊恐之中恢复,坐在那儿出了半天神,然后才咽一口唾沫,缓缓的抱住了云儿。
啪嗒一声,什么东西跌下。
潘金莲看向地上,却是孙新送她的那柄押衣刀,刚才被扯的衣服纷乱,这时一动便从怀间掉了出来。
潘金莲捡起那小刀呆呆愣了良久。突然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她把刀放进了兜里,深吸一口气,又把怀中的女儿抱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