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一根手指,结巴道:“你……你真是园长啊!”脸上都是尴尬之色。
赵卓并不理他。
“啊……这……这……”
赵友海抿抿嘴,又搓搓手。
“这个,大侄子啊!大伯前面说的都是气话。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这个,这个,咱们都是一家人……”
“谁跟你一家人?”
赵卓冷漠的看着他。
赵友海尴尬又讨好的笑。
“我……跟你爸是亲兄弟,咱可不是一家人吗?”
“呵!”
赵卓冷笑一声。
“你不是说和我爸断绝关系了吗?”
“唉!大侄子,你们都理解错了。”赵友海恬不知耻的样子。“我那说是少点走动,又不是说彻底断绝关系。”
“你不是还说,帮衬我们家吃亏吗?”赵卓又问。
“这……亲兄弟就该互相帮衬嘛……你看看,你这,这么大的院子,一年能赚不少钱吧。”赵友海说着,眼睛望向外面,神情贪婪。
整洁的地面,山壁上数百的洞室,晒灵草的药架,来往的护卫、药童。
赵卓微笑:“是不少,一年十多万银币!”还刻意加重了“十多万”三个字。
“啊?”赵友海瞳孔瞬间放大。“十多万银币,这,这么多?”
“我就说咱大侄子有能耐吧。”他又故意往屋里说。
只是赵卓的父亲还在捂着脸。
同样是一个娘生的,弟弟可没有哥哥那么会变脸。
接着,他又喜滋滋的看着赵卓,问道:“这么多钱,一年可怎么花啊?”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赵卓笑眯眯的,脸色又陡然一变:“士河,送客!”
“是!”护卫上来拉赵友海的胳膊。
可赵友河还不想走,仍是对着赵卓道:“咱园子忙不忙,要不要帮手?大伯我改天把咱们一家子都接过来,一起做呗。”
然而赵卓只留给他个背影。
园中的护卫也都是修道者,拉着他往外走轻轻松松。
但他还不依不饶,扯着身子对道:“咱们都是自家人,见什么外啊!”
“你恶心不恶心!”
护卫终于有些不耐烦了,一只手把他提起来,装到马车上。
“你说什么?”
赵友海登时变了脸,他瞪着护卫:“你一个奴才轮得到你说话?”
“告诉你,等我进来之后,老子第一个让你滚蛋!”
说着,赵友海心中充满了幻想,好像是喝醉一样,他狠狠的咬着牙,两只手不断用力的搓着。
一年十多万银币!十多万!
再怎么着也该分我家一半吧!
那就是一年五万多!有了五万多银币,老子要多盖几间房子,多娶几个老婆,奶奶的!凭什么那些狗大户就娶那么多!
到时候,老子娶的第一个就是石头城的花魁,花如蓉!
赵友海越想越入戏,甚至眼里都泛出色光来。
护卫冷笑的看了他一眼。
“你进的来?”
护卫的一句话,犹如一桶冷水,把赵友海从头到脚浇了个遍。
他沉默着不再说话。
马车晃晃荡荡的上路。
又过了三个月,药园七个闭关室终于修建完成,也已到了年尾。
过完年,赵卓就十八岁了。
十八岁!赵卓望着天,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
十八岁的时候,是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
我的爱妻,裴若云。
“哎!干什么呢?”
赵卓的爹,忽然出现,粗暴的打断了赵卓的幻想。
自打那日赵友海走了之后,赵卓的爹脸色一直都没好过。
也不知在想什么。
而赵卓,早把这个势利眼抛到脑后了。
“哦,没什么。怎么了爹?”
“去石头城一趟!”
赵卓这才发现,他爹的手里拿了一个牛皮纸封,是一封信。
赵卓先没答应,而是伸手拿过了信,一看,还真是那不知羞耻的赵友海写的!
大致意思是:弟弟啊。上次我去大侄子的药园,给咱孩子说亲的事,没有办好。这三个月里我是吃不好,睡不香。所以我一直留意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