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然从山上一路跑下来,周元霜连忙问道,“还没有其他季家成员赶来,季雅被你打退了吗?”
“淘汰了。”沈然说。
他环顾四周。
主办方前面就提到过,他们会制造极端恶劣的自然灾害。
天地间氛围压抑。
暴雨将临。
沈然带上周元霜进入森林,现在需要找一个临时驻地。
与此同时。
或是黑夜,或是白昼。地球各地都有人在同一个时刻睁开双眼。
东洲,华东地区。传统的徽派建筑群,白墙青瓦,雕镂精湛。
时隔几百年,这些祠堂中的敦本敬祖之风被保留了下来。宗祠规模宏伟、家祠小巧玲珑,形成一个风格古雅的群落。
“有事求见霸爷。”
深夜时分,有人进入一个胜似琼楼玉宇的厅里。
厅里,除了那个白衣老者以外,还坐着好几个陈家的高层,岁数都在四十以上,至少都是一个支脉的话事人。
他们正在聊演武大赛与联邦中的一些事。
“霸爷,你吩咐的那件事”来者行礼,说着话又看向在场的其他诸人。
“不必了,老夫已经知道了。下去吧。”
陈霸面色如常,摆手示意让其退下。
那人告退,在离开这个厅里的时候,又内心一跳,见一位须发飘飘、仙风道骨的老人迈步走来,赶紧弯腰行礼,“大爷!”
心中甚是好奇。
大爷不是在火4线里“监督”那个月的吗?
厅里。
这位须发飘飘的老人刚一走进,包括陈霸在内的一众陈家高层也都站了起来。
老人名叫陈主,仙逝后的灵牌会摆在家族祠堂里的高位。比在场所有人摆的都要高。
陈家二爷,陈霸见了也得叫一声“大爷”。
即便是名义上的家主,雷电馆的馆主,也得听一二这个老人的话。
陈主刚一坐下。
陈霸就一挥手,好似有穿堂风而过,厅里的大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接着,陈霸开口,道出了令在场众人动容的话语,“那日,月身边的神秘少年找到了。”
现场立马窃窃私语起来。
坐在首位的陈主,在来时的路上就已经知道了,因此没有什么表态。
他端起刚沏的热茶,品了一口,这才发言,
“难怪演武大赛一开始,月就离开了火4线。问人,行踪报告说是他去了中洲。”
“我还在想,他去中洲干什么。原来是周虚清。”
“呵,有趣得很。”
放下茶杯。
陈主又问道,“先说和月的那笔生意,这是陈霸你在负责。现在怎样?”
“月说他那里的蛇血还有很多。”
陈霸答道。
上次,月在火4线中站出来前,就私底下找过陈家。
他主动压低蛇血的出厂价,只说后面望陈家能根据情况照顾一二。
陈霸当时还在疑惑。
月一个独来独往的家伙,以对方的实力和桀骜,有什么是需要自家“照顾一二”的?
结果后面,陈霸以及一众陈家人才被气到吐血。
万万没想到,月的胆子大到了这种份上!居然是在那种情况下站在了联邦的台面上。
那时被一笔带过了。
其实背后的凶险端是可怕,联邦内部暗流涌动,只差一点就打起来了。
蛇血可代替三阶沐雨液,就如同石油之于一个工业国家。
这笔生意让陈家近来发展迅速。可以大规模“招生”,扩充新鲜血液。
陈家当时就犹豫,然后投了“主和派”一票。
“再找他,压到200点深蓝值一罐。”
忽然,陈主开口。
“200点深蓝值一罐?”
不等陈霸惊讶。
陈主又站起身,道,“你们暂时先按棋不动,我要去见一下其他几家的人。
另外,陈霸你那边,
要是月拒绝了,你就直接通知陈焦、陈天纵和银白,让他们淘汰掉那个少年——沈然。”
分明是同一个时刻,有的地方是铅云厚重、倾盆大雨的深夜;有的地方是静谧的夜晚;还有的地方是清晨白昼。
中洲,未央湖。
鸟儿在绿林中的鸣叫声清脆,叶片沾着一滴蕴含着清新生机的露珠。
湖里还有肥美的鱼儿在呼吸着新鲜空气,荡起一个个圆圈。
沈修竹行走在这片风景名胜。
已经步入了生人勿入的“禁区”,但却像是在自家后花园里闲庭阔步。
“可以。”
手机是陈家霸爷的声音,沈修竹给出了他的答复,
“下午过后,我随时都可以来修改合同。”
他同意了陈霸的要求。
原本一罐售价350点深蓝值的蛇血,现在由于重重原因,被压到了一罐200点深蓝值。
挂断电话。
沈修竹神色如常。
没办法。
如果不答应这些世家这样那样的要求,正在参加演武大赛的沈然就得遭殃。
倏然,沈修竹看向美丽的未央湖的对岸。
清晨薄雾弥漫。
湖的另一边,那个老人刚从别墅里出来,正在往湖里洒饵料,喂鱼。
时间是早上六点四十分。
看来,老人的习惯依旧与时钟般精准,
哪怕从里到外都已经腐朽,但那些骨子里的东西依旧没变。
“只有出事了,才会回来找我。”
湖畔的老人忽然停了动作,同样看向另一边的清逸男子。像是看着闯祸的孩子躲回到家里。
“师父。”
后方突然响起问候声。
周虚清转过身。
他想错了。
沈修竹不是因为那种原因才回来的,而是带着问题,“您为什么要让沈然这么快站出来,去和他们角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