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察觉到了身后的长刀并不会落下,程阿龙稍稍放松了一些,平静的答道。
“好吧,达斯这个混蛋的确该死,这件事情我才懒得管,反正这家伙也是杜克那个贪婪胖子的走狗,死了也与我无关,只要你们不把船给炸了,我都懒得管你们,反倒是你……我是很有兴趣啊!”
身后的人说着,便把手中的长刀收了起来。
后颈处的紧迫感顿时消失,程阿龙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转过来吧,没啥不能见人的。”
听着对方的话语,程阿龙咬着牙根转过头去。
借着煤油灯发出的昏暗光芒,他打量着对方的面孔。
鼻梁并不似传统白人那般高挺,眼眶并不凹陷,由于昏暗,更多的细节程阿龙没有看到。
但唯一令他印象深刻的,就是他那浑身上下健硕的肌肉。
莫名的,程阿龙觉得对方的这副长相有几分熟悉,但又想不起在哪见到过。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布洛特,船上二副,你呢?”
男人自顾自坐在了身侧的包裹上,一手抬起长刀,用衣襟自顾自的擦拭着。
“我?程阿龙,中国劳工。”
程阿龙耸了耸肩,回答道。
“好吧,看来你的身份是打算保密到最后了。”
布洛特也不在乎,只是继续说道。
“不过说起来,你也真是好运气,要不是今天中午的时候,那几个西班牙佬看到你们中的几个人聚集在厕所说话,弗朗哥也不会急匆匆的把他们调回去保护自己。”
“要是你被他们抓到了,可就没我这么好的待遇了。”
布洛特擦完了刀,从腰间掏出了一只外表上纹饰着各种各样图案的木质长烟斗。
一边从布包你掏出细密的烟丝往里面按压着,一边对程阿龙说道。
“你们这些中国佬,我也是真的好奇,你们为什么要上到这条船上遭罪呢?在自己的国家里好好的人不当,非要到船上来被当成牲畜一样对待。”
“原因挺复杂的,但其实也很简单,只是在故土,我们也没被当成人啊!”
程阿龙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我出生在广州附近的山村里,自从我会说话的那天开始,就没再见过自己的父母,为了谋生我就只能在街上乞讨,没吃过一口饱饭,还记得吃的最好的一次,是两年前的除夕——呃,就和你们过的元旦,或者圣诞节也差不多。”
听着程阿龙特意为自己解释,布洛特耸了耸肩,笑着说道。
“我可不过这两个节日,不过不重要,你继续说吧,你的故事我倒是挺感兴趣的。”
“好吧,那天我的一个小兄弟,给我们带回了一只烧鸡,不过是被人用白担架抬回来的。抬他回来的人告诉我,他为了带走这只烧鸡,被酒楼里的十几个人活活给打死了,店家说,这只烧鸡就是给我们的赔偿。”
“对他们来说,我们的命,也就值一条烧鸡。”
程阿龙抿着嘴,将自己记忆里的故事缓缓道出。
“令人难以置信,你们的治安官难道不管这件事情吗?”
布洛特听着程阿龙的故事,眉头猛地皱了起来,大口的抽着手里的烟斗,浓浓的烟气在狭小的过道里弥漫了开来。
“治安官?我们可没有这个职位,不过我们有县长,也有官府。说来也是有趣,我的小兄弟被打死的那天,县长就在这间酒楼里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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