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程阿龙的话语,布洛特点了点头。
“好的,我明白,那现在我就先回去了,免得待会杜克那该死的家伙找不到我又要乱吼乱叫。”
目送布洛特离去,程阿龙回到了货舱中。
舱室中,除了仅剩几个年纪较轻的华工,手里还捏着纸牌外。
大多数华人劳工们都已经安歇了。
虽然那股由于尸体散发出的浊气还在货舱内未能散去。
但也能依旧能明显的察觉到,那股令人作呕的尸臭的确是轻了不少。
货舱一侧,剩余的三名船员依旧发着高烧陷入昏迷。
程阿龙无声的叹了口气,按照他的预计着三人大概率是活不过这两天了。
他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李飞正抽着烟杆,和几个伙伴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看着程阿龙回来,李飞抬起了头,笑着问道。
“我看你刚才和那个家伙出去了,你们在说些什么?”
“他叫做布洛特,能给我们提供一些帮助,他对杜克和弗朗哥有些矛盾。”
程阿龙笑着回应道。
“提供些帮助?你是说认真的?你把我们就要动手的消息告诉了他?”
李飞皱着眉头,问道。
“嗯,我把我们要动手的消息告诉了他,不过放心吧,他不会把消息透露出去的,这家伙和杜克他们,可是仇比海深啊!”
程阿龙笑着摇了摇头,慢慢说道。
“这样吗?那可真是有趣的一件事,我也没想到他们船员之中,竟然还有这么大的矛盾。”
李飞显得有些诧异。
“记得那个被丢下船的家伙吗?”
程阿龙指了指舷窗外的大海。
“你是说那个多利,当然记得,要不是你当初告诉我这件事,我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李飞点头道。
“那家伙是布洛特的祖父,先前他还一只怀疑自己的祖父到底去哪了。”
程阿龙摆了摆手道。
“这可真是血仇啊!”
听着这样的消息,李飞都不自居的咧了咧嘴。
“要是我知道自己竟然在给杀了自己亲人的家伙干活,说不定想要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自己吧。”
一边听着李飞的话语,程阿龙一边慢慢的坐了下来。
用手臂枕着脑袋依靠在了舱壁上,双眼看向漆黑一片的深海兀自出神。
今夜海面并不平静,同样不平静的还有杜克的船舱。
他那张油腻腻的桌子上,摆着一面精致小镜子。
小镜子的四周,用浮夸且贵气的金色花纹点缀着。
不仅如此,这些花纹上,还有各色珠宝点缀其中,让这面小镜子,更显得昂贵了几分。
这是多年前,杜克从一艘邮轮上,的贵族小姐手里抢来的玩意。
历经岁月,这枚小镜子四周的花纹上已经出现了大量的磨损。
其上原本镶嵌的诸多宝石,其中不少也被杜克挖出来拿去换钱吃喝嫖赌去了。
此时,杜克那一张肥硕的独眼丑脸将整个镜面的空间占满,他的表情里满是恨意。
“该死的弗朗哥!不过是死了几个人罢了!达斯不是已经死了吗!你竟然还要我来承担这次责任!该死的家伙!”
虽然嘴里是如此说着话,但杜克却对弗朗哥的命令不敢有丝毫违抗,他颤抖着手,将那柄已经被他擦拭了足足一整天的尖刀缓缓放进了自己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