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辰知道二叔叔嘴最笨了,平时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话也是少得可怜,如今对上这个坏女人,肯定是吵不过的!
“我不是和她吵。”叶惟端面色不改,依旧的冷硬,盯着林绵绵,执着的说道:“她见过画像,也见过我,却没有说出来,他们故意的。”
“什么画像?”萧辰歪着脑袋。
“小时候走丢的画像。”叶惟端立即补了一句,“我还以为,当年她是心善,见我逃跑,给我饭吃,但明明就是认识我,却什么都没说,现在还说是我的恩人,不行!”
萧辰很是聪明,也从青霜姨姨那里听说过不少事儿,如今再听这句,瞬间明白了。
然后不可思议的看向林绵绵:“你真是个坏女人!叶大叔从前给了你那么多好处,还为你负伤差点死了,你明知道二叔叔的下落,却任由着坏人抓他,你的心都是烂泥巴捏的!”
林绵绵面色微变,然后轻轻道:“我真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只是偶然记起自己曾经施舍过一个小乞丐,还以为二公子是那个小乞丐呢……而且,你们说的都是多年前的事情啦?我、我那时只是个孩子,怎会……害人呢?”
“不过,如果这么说会让你们好受一点,那……那我道歉就是了,对不住了,二公子。”
林绵绵声音轻轻的,轻灵悠扬,听上去就像无害纯真,让人提不起一点恶感。
叶惟端原本还能克制怒意,但此时听到这话,却双目睁红,杀意浓浓。
当时他们结拜七人,都是十岁上下的孩子,死了四个!
他亲眼看见他们那凄惨的死状!
叶惟端没忍住,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动了起来,他身上没有带利器,但那拳脚也足以杀人,几乎瞬间便冲向了林绵绵的脖颈。
林绵绵惊呼了一声,吓得花容失色。
然而下一刻,暗处立马冲出个身影,挡在了前头,先被迫受了叶惟端一掌,身体一震,然后立马抽出佩剑,向叶惟端袭来。
周边众人吓得连忙躲开,萧辰连忙将弟弟拉到自己的身后藏了起来,紧张的看着这一幕。
赤羽嘴角隐隐渗出些血色来,但她手中毕竟拿着刀剑,之后便让叶惟端有些难以近身。
很快,叶惟端停了手:“是因为她,他们才会死的,你我曾对天发誓,哪怕是死,终有一日也要为他们报仇!”
赤羽双手也有些发抖,她回头看了林绵绵一眼。
这一刻,她也恨不得让青焰将林绵绵杀死。
这个女人,她用一张纯真的面孔骗了所有人,便是主子也是被她蛊惑了!
“主子有命,不能不从!”赤羽不甘,但还是说道。
“你的亲哥哥也是因她而死的。”叶惟端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赤羽,那四个人里头,有一个是她的血亲!
之前青霜和他说过,赤羽再不可能和他并肩作战了,他那时候也明白,赤羽忠心护主,是立场不同。
然而现在赤羽明明也猜到了当年的真相,竟然也能容忍林绵绵活着,简直是色令智昏!
赤羽咬着牙:“没有证据,谁也不能要了林姑娘的命!”
叶惟端冷冷的看着她,如今不是没有证据,而是赤羽根本不在乎别的了!
“妹妹,叶二公子,今日我等前来都是为了见临房先生,就算是有什么恩怨,也该是用文斗,而不是用这等粗鄙的法子,尤其是今日在场的多是些读书人,也不会武功,万一不小心伤着碰着了,甚至如同害我四哥那样,让人双臂尽废,那岂不是毁人终身?”林六郎开口说道。
他这话一说,旁边的人也都忍不住点了点头。
这叶家二公子招式着实有些吓人,刚才与林侧妃的人打斗之时,看得人心惊肉跳。
叶惟端咽不下这口气,但他的目光看向了萧辰和萧巳,见他们小脸紧张,那怒火平静了几分。
片刻,神色漠然的走了过去,没再继续动手。
赤羽见状,也才退下。
林六松了口气。
“妹妹,听闻年后,若是临房先生还没挑出个合适的弟子来,便要离开京城去岐山书院去了,你我还是……先莫要管他们了。”林六郎又低声在林绵绵耳边说道。
林绵绵轻轻点了下头:“你的文章可准备好了?快让书童送进去吧。”
林六郎这才将手中的东西送出去。
林绵绵心里依旧有些不安,这叶家的改变越来越大了,之前叶惟寅对她冷冰冰的,如今叶惟端也这么不近人情,听说前几日叶惟清回京,还将贺靖齐和李均打了一顿,瞧着,竟是家族兴起之相。
她轻轻皱了皱眉头,目光看向萧辰和萧巳二人。
安王对这两个儿子视若珍宝,却肯让人住在叶家,说是跟着叶云眠和叶惟寅学医、学武,可叶惟寅今日都出城了……
只怕,也是奔着叶云眠去的,怪不得治哥哥说,安王总针对他了。
林绵绵心中思忖着,过了一会儿,见萧辰和萧巳两个小家伙坐在桌子上写东西,而叶惟端怵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我听说,叶家先国公是个文武全才,今日叶二公子亲自前来拜会临房先生,定是胸有成竹了吧?”林绵绵一如既往的柔和,像是林间的百灵鸟,听上去没有半点恶意。
甚至那双眼睛隐隐还带着几分崇拜和尊敬。
萧辰气鼓鼓的看着她。
“不与畜生言!”叶惟端冷硬的说了一句,然后那张嘴便比闭紧了。
林绵绵杏眼微微闪过两分失落:“真不知道我是何处得罪你们了……罢了罢了,既然你们不愿搭理我,我不说就是……”
“二叔叔。”萧辰叫了一声,然后认认真真又道:“我听人家说,林家以前也是当官的,后来家里出了没用的败家子,然后就落魄啦!照坏女人的说法,她祖上有废物点心那她也是个废物点心!对不对呀!”
“嗯!不好吃的点心!臭的!”萧巳跟着应承。
“二叔叔,来都来了,你也写一写,不吃亏哒!”萧辰缠着叶惟端又道。
叶惟端知道自己不行,他不是不想学,而是太晚了,如今都已经二十了,再来读书,即便拼命读个三年五载,也只能学个皮毛罢了,所以心有倦怠,不想再多费那力气。
只是此时,他拒绝不了萧辰的要求,便老老实实坐了下来,拿起了纸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