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神！”雅典娜微微弯腰，表达着对先辈的尊重。

“智慧女神，第四代神王，奥林匹斯末日的领军者——雅典娜，你该如何面对这注定的灭亡？”火焰渐渐褪去，女人的声音，容貌越来越清晰。

她呼唤着雅典娜的名字。

她看起来，就是个三十五岁左右的漂亮女人。

她明明是大地祖神，身上却有着明显的吉普赛人特征。

尖下巴，长眉，眼睛大而修长。

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看起来像是个贵妇人。

她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直到看见夸父。

“东方的人口太多，气运难以承受远古巨人和神仙，他们已经主动离开，为后世让路了……”她抬头看着夸父，“你是谁？”

“东方的曾经的先祖，在法器和大地上留下了执念，在某些特殊的时刻，会显圣护佑后代。”雅典娜替夸父做出了解释。

此刻，江至晚与黎星若面面相觑。

“大夏的气运不足以支撑远古巨人与神仙？气运决定了种族的繁衍速度？”江至晚嘴里呢喃，“这么虚无缥缈的说法，我宁可相信是氧气含量不足。”

“你这个解释，又显得太俗气了一些……但你爹也提出过这个理论……”黎星若仰头看着夸父，“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三千个夸父，地球需要多少氧气才能供给？”

“你爷爷的研究里也曾经写过，他怀疑《山海经》是古生代石炭纪，也就是三亿年前的巨人族文明留下的，因为巨人强大的移动和迁徙能力，导致山海经上能够看见全世界的地理志。”

“但是我们能够看见巨人留下的产物，却看不见巨人的遗骸，这就说明，他们离开了。”

“现在的地球，别说灵气和能量，光是氧气含量，都无法支撑他们的生存。”

“三亿年前……”江至晚听见这个理论，感觉一阵头大。

三亿年，除了化石以外，什么器物和文献，哪怕是刻在悬崖之上的文字，都会在时光中被风雨和地质变化消融，留不下任何的证据。

原来，传来盖娅的感慨：“连东方古老的巨人族都出现了，证明着这片土地也在绝望中拿出了最后的底蕴……”

江至晚看见，盖娅的长发上有火焰的因素流动，双目之中，则是闪烁着星辰之力，身边有代表水流的迷雾，这位大地女神，似乎掌握着多种元素之力。

不过，他随即也想明白了。

他被“大地母神”这个翻译迷惑了，在大夏的神话里，大地代表着土的力量。

而在地中海的语系里，大地女神象征的是起源和包容，她的子嗣有着无数种的能力，这些能力有一半来自于母亲的基因，她自然是一个精通多种元素的神祇。

这时，雅典娜开口，打断了盖娅的感慨：“祖神，我们需要知道，您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是否感受到大地与天空中，存在着超越造物者的生物？”

“你是说，塔尔塔洛斯？”盖娅沉吟片刻，说出一个拗口的名字。

“地狱冥土的本体？那不是在您之后诞生的的，死亡的归所么？”雅典娜问。

江至晚研究过希腊神话，也知道第三代神王，著名的雷神宙斯囚禁了自己的父亲万神之王克洛诺斯，将他关押在地狱，也就是这个塔尔塔洛斯。

它有些类似于大夏传说中，三界之中的冥界。

在神话里，塔尔塔洛斯是个地理称谓，而不是生命体。

“塔尔塔洛斯，并不是在我之后诞生的，而是因为我的探索，发现了塔尔塔洛斯的存在！这是个古老的音节，具体的意思应该是——大地的统御者，或者说大地的意志！”盖娅低声诉说着数千数万年前的一切。

“这个世界，并不是我们曾经生存的世界，在曾经的那个世界，我获得了塔尔塔洛斯的认可，掌控着地中海和周边土地的力量，孕育了你们。”

“但是来到这片土地之后，我失去了被认可，被赐予的能力，否则，以我曾经的神力，当时应当能够与造物者一战，绝不会让奥林匹斯陨落！”

盖娅的声音越来越轻，她漂浮向上，去和夸父交流了。

显然，只有夸父能够让她提起兴趣。

“所以，大地母神，其实是被一股意志力量册封的？”江至晚提取了其中的关键信息，“那么我爹的理论有可能是成立的，大地有着不同的统御者，这些统御者要收回灵魂的力量。”

“很显然，生物的灵魂，对他们来说应该也是一种不可再生的珍贵能源！”

“那么他们回收灵魂的原因呢？”

江至晚陷入了沉思。

“因为环境污染？”尼普顿从深水中跃出，狠狠抹了把脸。

这个罗马壮汉突然冒出，让黎星若都怔了怔。

“尼普顿？”黎星若看看这壮汉，看了看江至晚，“你没把他揍死？”

“已经打了十多顿了。”雅典娜在一旁解说。

江至晚一脚把尼普顿踹了出去：“因为环境污染重启地球？这种美式童话，骗骗小孩子也就得了，好歹是至高的神明，哪儿会因为这种无聊的理由策划一场毁灭？”

“当年人类随意捕鱼，我看不下去，就在好望角兴风作浪，沉没了不少舰船，将那些水手改造成不能上岸的娜迦，让他们也感受被人类捕食的感觉。”尼普顿轻轻哼了声，“反正是降维打击，有时候就是一时兴起。”

“就像是孩子想看看蚂蚁窝里有多少蚂蚁，把一个鞭炮塞进蚂蚁窝里。”

“蚂蚁太微小了，微小到这个孩子十几年后回想起来，都不会有一点愧疚的心思。”

江至晚一直觉得尼普顿这家伙说话和扯淡没什么区别，但是尼普顿的这一席话，反而让他沉默了。

他忽然意识到，如果真的有超越造物者的存在，他们毁灭一个种族，可能真的不需要太具体的理由。

就像人想删除电脑里的一个文件，随手往回收站一扔，绝情点还顺手清空回收站。

忽然，高空中传来盖娅的声音。

“那么，雅典娜，作为第四代神王，你的决定是和人类一起面对命运么？”

“你是觉得东方的古神不会放弃他们的后代么？”

“可是一去不回，恰恰就是他们爱护后人的方式。”

“大夏人，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这种情况下，你还选择相信么？”

雅典娜抬头，看着在云端缥缈的盖娅。

她深吸一口气：“祖神。”

“人类有数亿，有好有坏，我不相信所有人。”

“我只信那些，面对天威浩荡，还敢握紧刀剑，喊出‘人定胜天’的家伙！”

“这些人，已经在与我并肩作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