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15年1月初，成国公府邸

新年第三天上午，好像是商量好的一样，成国公府来了好几名侯爵，大家坐在一起，一边喝酒吃饭，一边聊天。

尽管被建虏封锁了，但是有钱人的日子，还是过得不错。

不管粮价涨到多贵，不管朝廷多么限制酒宴、酒楼、小吃，富贵人家的日子还是那么好过。

众人刚开始都不讲话，气氛显得有些沉闷，成国公突然说道：“都大过年的，该开开心心了！晦气的日子已经过去，今年是好年！”

一侯爵道：“国公、诸位，我也希望是好年！但乾清宫里最后一个早朝，我听到兵部左侍郎的年终总结，可是吓一大跳啊！”

成国公道：“事情本来就是这样，只不过你第一次听到而已。本公二个月前就知道这么个情况。这大明可是千疮百孔啊！

那天，你们也听到过户部左侍郎收支情况，你们合算一下，不就是严重地入不敷出吗？”

另一名侯爵道：“了解越多，越是害怕！还不如好好做生意。”

又一侯爵道：“做生意，你莫不是说笑吧？现在还做什么生意，几乎没有一个生意是赚钱的，我们的怡春院应该有3个月几乎没有啥生意了吧！

不过，算起来，‘延年益寿’这项生意，我们也算是收回成本，赚钱了。如果不是把北方包给了迎春院，南京也承包出去了，那绝对是亏本。”

“即使不承包，亏本也是短期的，长期看，这项生意绝对是赚钱的。房地产生意经营得如何？到现在没有啥动静吧？”

“用脚指头想一想都知道，怎么可能赚钱呢？京城饿死了那么多穷人，连有点小钱的平民也受不了这样的高粮价啊！幸亏我们当初房地产投入得比较少。”

成国公说道：“生意就不要再谈了，现在不是银两的事情，关键是建虏什么时候走。他们不走，京城迟早就会出问题。

这问题可不是一般的问题，而是大家有可能死光光的问题。”

“国公，这大过年的，怎么说这不吉利的话！”

成国公叹气道：“哎！是啊，不应该说丧气的话。但是忍不住啊！”

旁边的侯爵问道：“国公、诸位，朝廷有没有何时赶走建虏的消息？”

“没有消息，如果有这个能力，早就赶走建虏了。现在能够和建虏对抗的力量只有周铉的那一支，连洪承畴大人都惨败。”

“为什么周铉一直不回援京城？他这么放心京城吗？他不担心皇上和朝廷惩罚他吗？”

“我看他是没有办法，回来驰援不了京城，一不小心反而有可能把命丢掉。他在山东打得也挺好的，听说三个总兵加起来也只有约8000骑兵。但尽管如此，还是获得了约1万3千个建虏头颅。”

成国公叹了口气，说道：“你讲得有道理，我原来还想派人去济南府催催他，现在想来，周铉更懂得如何打仗。”

“国公，你认为我们同周铉的关系如何？他会听我们的吗？”

成国公看了看提问题的侯爵，说道：“我们同周铉的关系虽然不是多么亲密，但也算说得过去，大家合作很愉快。

如果要再进一步，那就得有更大更深入地合作。

但是无论如何，得需要先把建虏赶走，然后周铉能够安全回到京城，这样我们才能与周铉开展深入地合作。”

成国公点到为止，众侯爵也不再详细问了。

中饭吃完，大家喝了点茶，众人就回家去了。

晚饭后，成国公正在书房，有管家跑过来，说有重要客人见面。

客厅里，成国公一看，原来是兵部左侍郎的亲信幕僚。

两人寒暄后，幕僚说道：“国公，这次在朝堂上这么做，可是对我家大人伤害很大啊！”

成国公闪了一下头，其管家连忙拿出2万两银票递过去，亲信幕僚高兴地收下了。

成国公道：“回去跟你家大人说，以后有事情，我们再合作。来往时，一定要小心点。记住，及时的军情很重要，这个涉及到所有人的性命。”

亲信幕僚说道：“国公，我听明白了。只是我有个疑问，在朝堂上透露出大明的所有军情消息有那么重要吗？”

成国公看了他一眼，缓慢说道：“重要，也可以说一点不重要。本公希望让朝廷百官知道我大明目前很危险！长此以往，迟早会出大问题。这样，制定行动计划时，能够更谨慎点。”

亲信幕僚又道：“国公，我这里还有一则消息，皇上安排几个官员去济南府，我家大人在里面，好像还肩负一项重任。”

“具体是什么重任？”

“劝说周铉等率领骑兵回来驰援京城，狠狠打击一次京城附近的建虏。”

“这个，……”，成国公有点卡壳了。

交流得差不多后，亲信离开了成国公府邸。

定西侯府邸

定西候蒋秉忠与其长期交往的几个伙伴在酒宴上聊天。

尽管是新年，有些侯爵还是愁眉苦脸。

定西候安慰道：“都过新年了，这晦气的一年过去了，只待赶走建虏，我们的好日子就来了！”

一伯爵说道：“侯爷，你没听到吗？山东北部、河北、北直隶除了京城，基本都失陷了；河南、湖广基本落入到流寇手中。

即使赶走了建虏，北方也基本上是满目疮痍、千里无人烟啊！”

定西候摇了摇头，说道：“诸位，担惊受怕也没有用。等赶走了建虏，我们再想办法吧！”

一侯爵小说说道：“要我看，上面不行啊！”

这说法立刻像是炸开了锅，一个又一个的侯爵小声说道：

“我也是这么看的，否则怎么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我看主要是朝中大臣太差，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你不清楚，这大事都是上头做决定，至少八成的责任在上头。”

……

定西候制止了大家的话，他说道：“诸位不要多讲了，讲再多也解决不了问题，搞得不好会下大狱。”

大家沉默起来，一位侯爵又开口道：“侯爷、诸位，我们需要朝廷有人，这样才能保护我们。

否则，让朝廷大臣瞎弄，我们蒙在鼓里，迟早会出问题的。”

定西候做了总结性发言，他说道：“诸位，等建虏走了，我们再通盘考虑，决不能这样过下去。”

众人皆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