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陈胜吴广没有丝毫犹豫下令围了自己的府邸逮捕张良,沧海君面色一滞,如丧缟批。
好消息,张良不在,没有刺王杀驾的证据。
坏消息,他按照张良的计划召集秽人共商大事,现在去是包圆,有谋反的证据。
沧海君被陈胜吴广麾下士卒娴熟的用绳索当作战利品束缚在车上。
吴广催动战马,瞄了一眼已经被捆绑妥当犹如一条毛毛虫不断挣扎的沧海君摇头失笑。
“不错,绑人的功夫已经有我三成功力!”
陈胜打马跟上,麾下士卒一应具动,闻声摇头失笑。
曾几何时,陈胜吴广也是专门负责绑人的,在赵泗招揽门客的过程之中,陈胜吴广二人也练就了一番娴熟的绑人手艺,而如今当初在土地之上耕耘的黔首如今却也成了人上人,顷刻之间就能调动上千士卒,再也不需要亲自动手绑人了。
“主公近段日子好像没再招揽门客了……”
陈胜下意识的感叹一声。
这么一看,诺大天下,赵泗一共就绑了他们十几个人。
有些少了……
一路之上,战马疾驰!
上千郡兵跟随陈胜吴广二人顺着官道疾驰,没用多久就来到了沧海君的包围了周遭要道。
好消息,因为沧海君的紧急预案,他的家人是走的最早的一批,并不在包围圈范围之内。
追肯定是要追,但多半追不上,因为沧海君常年联络秽人,有专门用作出海的船只,一旦登船基本上就追不上了。
大海茫茫,航贸军府如今在海外的船只虽然在不断的建设当中,但是拢共也就两百多艘海船,还要应付各种东西,暂时不能在大海之上组建天罗地网。
坏消息是,沧海君府邸的门客侠士以及秽人累有数百人人,又如何是一时半会能够轻易走脱?
小股潜逃或许还能遮掩,大部分人肯定是要交代在这里的。
沧海君乃至于张良从未做过黑冰台不按规矩突然发难的预案,保密措施有,但是不多,尤其是今日沧海君近乎于大张旗鼓的宴请秽人,谋反肯定是瞒不住了。
“攻!”
陈胜看着面前高大的府邸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没有任何犹豫下令麾下士卒开始行动。
冲木撞开沧海君府邸的大门,上千士卒鱼贯而入。
陈胜征调的郡兵只有千人,人数算不上太多,但是他却从府库调足了铠甲装备,给予士卒们全副武装。
黑冰台再怎么行事肆无忌惮也是有限度的,以陈胜吴广将近黑冰台二把手的位置,能够临时征调的士卒也只有千人。
哪怕黑冰台的扛把子顿弱本人来了来了在地方上调兵也不能超过一千。
这是硬性规定。
但是规定虽然不可更改,但是并非没有漏洞可寻。
得益于刘邦杀出的赫赫凶名,以及始皇帝近期对黑冰台放任不管一般的大力支持,从地方府库征调装备却没有受到太多阻拦。
一千士卒,和一千全甲全副武装的士卒,差距可谓是天壤之别。
郡兵算不上什么强兵,但是全甲状态加持之下,以多打少,以有甲打无甲,以有组织打无组织,事情就简单了很多。
沧海君被束缚在车架之上怒目圆睁目呲欲裂的看着士卒鱼贯而入。
他眼睁睁的看着他供养的门客为了他舍生忘死的扑出尔后被毫不留情的杀死。
他们的兵刃面对全甲士卒极难造成有效的伤亡。
当然,有悍不畏死者自然不缺仓皇逃命之人。
他看到自己花重金供养的名士仓皇的跪在地上乞降,也看到自己心里鄙夷的粗鄙之士怒吼着抱着秦人玉石俱焚。
他是一个秽人,可他却忘了自己秽人的身份甚至引以为耻,他重视名士,鄙夷没有学问的粗鄙之人,学习各种繁琐的礼仪认为这样自己就是真正的融入了中原。
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从未融入这里的文化。
他最看不起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好名声而供养的门客为他赴死,他重金供养的人却张皇失措。
府邸之内,一片乱象!
沧海君听到了怒吼!
并非中原的话语,而是秽人的高呼。
他看不清里面具体的情况,只能盯着洞开的门扉,听着他们的嘶吼!
“救下我们的君长!”
“苍天啊!”
他只能听着一个又一个熟悉的声音消逝,却甚至看不到他们死亡的模样。
他引以为耻的秽人,那群他看不起的群体,反而是最为血勇,他意识到了什么,但是已经晚了。
他目眦欲裂的看着洞开的门扉,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着臂膀浑身鲜血的杀到门口。
是秽人的勇士!
“这群蛮子!”
郡兵到底是郡兵,仅仅是接受了军事训练,却并没有怎么见过血,组织度还是略显不足。
陈胜嗤笑了一下看着对方怒吼着一嘴鸟语想要冲出来的身形一把拔出身边士卒的长剑往前两步架住对方的臂膀,将其擒拿在自己腋下,秦剑悬于对方颈间。
一剑枭首!
尔后,随手将头颅扔在地上,被澎了一脸血的陈胜将秦剑重新扔给身边的士卒脸上带着笑容看向吴广。
“我早就听说,陛下当初肃清秽人的时候废了一番功夫,现在看来,这群秽人确实是颇有血勇的。”
渔猎民族嘛,生活条件确实比较恶劣,从穷乡僻壤的冰窟窿爬出来的人,要没个三分血劲,早就尸骨无存。
事实上不光是秽人,所有生存条件比较恶劣的群体都是如此。
连领导者日子都过的紧巴巴,没有什么好日子过,可不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秦国第一次大征岭南也同样是以失败告终。
对于秦国来说这是开疆扩土奠定中原版图的过程,但对于岭南乃至于东北苦寒之地的人来说,这确实就是侵略。
当然,最后的胜利者是诸夏。
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从来都不缺少血勇和争斗的勇气,从最初的两河流域发展至诺大的疆土,靠的从来都不是礼仪道德。
本质上,这就是一次一次又一次的胜利屹立于最后的胜利者。
沧海君府邸的尘埃终于落定。
“统计伤亡,分批审讯,查查又没有张良的踪迹!”陈胜笑着开口。
坏消息,没有抓到张良。
好消息,提前侦破了一件谋反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