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飘忽,又仰头走了一大杯。
放下杯时,再次旧事重提:“傅大人、傅、傅老弟,我、我痴长你几岁。当得你一声霍大哥!大哥今天我,我明人不说暗话……”
霍闲舌头都喝得硬了,说话匜跟着断断续续的。
“你、你若是瞧得起我……”
“娶、娶了,娶了我妹子……”
他用力拍着胸部保证:“我、我保证,保证把你、把你当成亲、亲兄弟……”
“今后、有、有哥哥的一碗饭,就、就绝不短了、短了你一碗粥……”
“实话与你说,我娘,奶大了霍相,就是就是霍相来了,也、也要卖哥哥几分薄面。”
若是霍闲清醒时候,这些话是绝逼不会轻易说出口的。
酒壮怂人胆,男人喝了几碗猫尿下去。
人就飘飘然,不知东南西北,牛皮也吹得满天飞,浑然没了德行。
室内太热,傅怀安稍微解开了衣领上的两颗扣子。
此时,白皙的脖颈,染上了一层羸弱粉嫩的红润。
他仍是彬彬有礼道:“多谢霍兄的抬爱,只实在是不巧……小弟,实在只能辜负霍兄的一片好心了……”
听闻他再次拒绝。
霍闲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哦?你、你仍旧不愿意?”话到最后,嗓音冰凉。
傅怀安再次端起酒杯,满上,跟霍闲撞了一下。
接着,仰头一饮而尽。
他垂下了眼:“唉,如今,小弟也不瞒霍兄了,小弟不愿成家,实在是因为……小弟早已心有所属了……”
听到这个理由,霍闲颇有些意外:“还有、还有傅兄求不来的女子?快、快,说来听听——”
傅怀安再次将两人的酒满上,一饮而尽。
状若借酒消愁的模样:“美人如花隔云端,还能是什么……”说到最后,他自嘲一笑。
竟然是不愿意多说。
与人说话,最烦人的便是说半句,留半句。
吊起了人的胃口,又不说完。
霍闲急得直拍腿:“老弟呀……”
“管她是谁,若是哥哥我——”他打了个酒嗝:“管他三七二十一,先睡了再说。”
傅怀安本事半真半假说,听闻霍闲如此粗俗,他眼底的冷意,一闪而过。
面上仍是摇头:“若那般轻易,小弟又何至于此……”
霍闲忽地想到之前有传闻,右相似乎有意招他为乘龙快婿。
“难不成……是李家千金?”
傅怀安再次摇头:“那人,注定是此生无缘,臣弟不配肖想……”
霍闲猖狂一笑:“那、那你也说说看,哥哥我……看看到时候,让、让太后,太后娘娘给你赐婚……”
听到太后娘娘,傅怀安到嘴边的手,微微一顿。
他引酒入喉,分明是甘冽的酒,此时居然万分苦涩。
他脑海里是一片大红绸缎,金丝嵌凤,那人端坐高处,是他仰望又不能望的存在。
傅怀安,眸中带笑,嘴角上弯,霍闲见了,心道有门。
刚要继续开口,就在这时,外面尖叫道:“着火了……着火了……”
原本伏案静坐的傅怀安腾地一下起身,没等霍闲反应过来,塞入他怀中一个包裹。
“霍兄,小弟前去救火,小弟信你!官印麻烦你代为保管……”
说完,没等霍闲反应过来,已经大步出了门。
霍闲脑子此时还是木的,半信半疑地将手放入包裹内。
官印盒子极轻,哪里有官印?
那官印先前都让他派人给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