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知道东边的为何着急卖地,是那头手头紧……”
“呵——”王猷文冷笑道:“狼便是狼,以身饲狼,肉不灭,狼不走。”
“以为连庚希是那么好相与的?”王猷文摇了摇头。
“罢了,左右分府了,人家嫌弃我碍事,巴不得踹了我,另寻大树盛凉,我又何苦非要把着王家这块烫手山芋不放,白白碍了人眼。”
王猷文自嘲一笑,平静道。
他是家族倾尽全力培养出来的当家人,只是人若是没了用处,便如同啃过的骨头,随时可弃。
“东府那头传来的消息,好像是连那头出了什么事……想要王家帮忙寻人寻物……”
“不关我事了,我只护着我该护着的人,其余的……我也管不了了。咳——”
他说着,嗓子一痒,随手抽出袖间的手帕,压在唇边。
闷咳了数声,拿下来时,他的视线一凝,这次手帕上沾染的,不是他事先准备好的……
暗红的血迹,赫然触目,他神色一暗,将手帕团作了一团。
“南边的回报,说连家找的人和物,非同寻常,是牵一发动全身,可以掉脑袋的物什……”
王猷文轻声笑了下:“要紧事务?边关布防图啊?”
他玩笑般地说着,说完忽然一愣。
“给盛家的东西送到了么……”
“送到了,那头没说什么,好似也要往南边寻人……”
王猷文颔首,不欲多说,挥了下手,阿桑熟练地推着他,往外走,为了方便他行走,门槛都早已经被下掉。
一个仆从急急忙忙从角门过来:“公子,阿桑的相好求见……”
王猷文身后站着的阿桑一脸懵。
他跟着公子的年头不长,哪里来的相好?
刚想说话,却见主子面上少有的严肃:“可是遇了难处?”
仆从点头:“自阿桑死后,窈娘的日子便不好过了,她有了阿桑的孩子,年前她的父亲过世,继母便做主将她嫁给了邻村的一个瘸子,那个瘸子对她动辄打骂,打掉了成型的孩子……”
王猷文眼前浮现的是曾经的阿桑欢快的脸:“快点回去,就能娶窈娘了……”
只可惜,数年前,阿桑在林中到底是为了护他,中了火铳,死在了那个树林中,再没能娶回他心爱的姑娘。
王猷文沉了下来脸,语气幽寒:“不是让你们护着她么?”
“属下将阿桑的钱和公子赏的钱都给了窈娘……只是她爹是个好赌的……赌博使诈让人打瞎了眼睛,银子便如流水般花了出去……”
王猷文手缓缓地摸索着轮椅的扶手,“人若是去了,放在心尖上的人,便能随意的任人欺凌了……”
他又是一声咳嗽,摁住了胸前,淡声吩咐道:“这么喜欢被人打骂,派人将她继母卖到窑字里,吩咐下鸨母,每日必早中晚打三遍……”
“至于窈娘和阿桑的孩子,派人好生安置了。”
“是。”
王猷文垂了视线,眼神不由得落在染血的丝帕上。
“庄毅的下落有了么?”
“回主子,南边传来消息,好似在徐闻见到了,只是身边总是有高人环绕,奇怪的很,我们的人总是没办法近前……”
“高人环绕?”王猷文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再派人去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