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烨也就卸下了防备,卸了力,刚要撒手,就看到严硕下盘动了。
一脚直朝着他的子孙根踹了过来——
好在南宫烨眼明手快,一把护住了要害,手却被他狠狠地踢了下,不由得发出“嘶”声。
手护着要害,自然就放松了钳制,严硕收手站好,作了个揖:“得罪,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
南宫烨点头:“你这个断子绝孙脚,真让你踹实了,你将来的弟弟妹妹也就没了。”
严硕眼睛眨了几下,到底是觉得有点卑鄙,脸红了一下。
“这个时辰不是该学堂,因何家来?”南宫烨率先问道。
到底是父子连心,经过了这会儿的相处,严硕心底的抗拒少了许多。
他自然而然道:“往日里晨读前,家里定有人给送吃食。今日去没有,我眉头一直在跳,让师父家来看了一眼,便知道家里出事了……”
南宫烨点点头:“你母亲失踪了,如今正在找,还没有头绪,应是无碍。”
他说完,便见自己的儿子定定地望着自己,唇动了动。
“想问什么?”
严硕叹了口气:“我只是想问,你心疼么?”
南宫烨半响没说话。
严硕却自顾自地说着:“母亲这个人,性子看似随和,实则很犟,认准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她有时候很迷糊,丢三落四,生我和严果的时候,遭了不少罪……后来又被人追杀……她的身子便不是很好……你也知道,她有武功,本应该身体强健的,可这些年,有时候刮风下雨,她便会卧床几日……”
“她是我见过的最温柔也最坚强的女人,是一个好女人……”
南宫烨这次没沉默,笑了:“我知道,没人比我更了解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严硕忽然又问道:“江山……就那么好么?”
南宫烨诧异地看过来,一副你怎么知道的样子。
“南宫是国姓,南宫烨更是当今陛下的名讳,而且你经常说朕,虽然改了……”
严硕一板一眼又道:“寻常先生教学,要授如何为官,如何做文章,我的先生经常教我体恤百姓。”
“你知道市价粮米几钱?鸡蛋几文?”严硕忽然问道。
南宫烨笑了笑,很快回道:“京城的粮米要贵一些,因为是从产米的地方运过来,大致十二文。有些地方,粮价会低一些,最低的当属两淮,鱼米之乡,六文钱,这几年风调雨顺,其实粮价相对还好,只是有些地方还是会有水灾旱灾,好比泽西,去岁秋天发生了蝗灾,千里之地,颗粒无收……”
说起来这些东西,南宫烨头头是道,又开始讲解各地的价格因何波动,上缴国库的时候,称量用的斗的门里说道……
这次换严硕沉默了。
“……鸡蛋寻常百姓不舍得吃,都是要卖钱的,你看院子里,就有鸡蛋。大致是十二文左右,一两银子大概可以买120斤的鸡蛋……”
他说着说着,住了口。
“看我,竟说些无聊的。”
“先生说,自古后宫应该要多多美人,多多益善,广泛开枝散叶。”严硕忽然说道。
南宫烨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你先生可说为何要这样?”
严硕点头:“说了,说生十个儿子,这个不行,可以立那个,那个不行还可以拥立这个……”
“反正杀来杀去,就好比当今的圣上,这样有能耐的,最终才能坐稳皇位。也算是百姓之福……”
南宫烨:……
向来是被人骂他弑兄篡权登基的他,一时间听到这样“另类的夸奖”倒是有些不适应。
南宫烨不要脸地当做是对自己的夸奖了,清了清嗓子又问:“还说朕什么了?”
“哦,他还说了,再厉害有什么用,遣散了后宫,没儿子最后还不是绝户?”
南宫烨:……
他终于忍不住皱了下眉:“你们的先生……向来都是这般夸人的?”
怕不是活腻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