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一日。”连庚希道:“等等陪都贵妃娘娘的意思。”
军师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也好。”
此时的连贵妃,正在曾凡的搀扶下,在花园里闲逛。
虽然是行宫,可原来也是皇宫,每个院落大的,纵马跑都要跑几个时辰,何况是人腿着走?
可曾凡软磨硬泡,到底是将缠绵病榻的连贵妃给劝下来了。
“娘娘,您看这景色,垂柳绿枝,花团锦簇,美不美?”
连贵妃如今走得两条腿都要断了,头上大汗淋漓。
女为悦己者容,她为了见曾凡,刻意早起梳妆打扮了一番。
可昨日下了一场大雨,她可能着了凉,身体又不舒服了。
曾凡问诊切脉之后,道不必吃药,是药三分毒,娘娘是整日困在房间里,郁结于心,所以身体病弱。
要出去走走,透透风。
连贵妃点头,觉得此言有道理,便唤了步辇,刚要落座,转身看了眼爬上来的毒日头,心想自己坐着,他跟着走,有些于心不忍。
又不可能两人共乘。
她转身刚要说,不如你先到凉快地方等,便发觉曾凡脚步不动,“娘娘,臣费尽心思将您拉出来,若是您乘了步撵,又是何必?好好在房间躺着,不是更好?”
连贵妃从步辇上下来了,她本想掉头回寝宫,本来她也觉得站着不如坐着,坐着不如躺着。
躺在贵妃榻上,不舒坦么?
可当她侧身经过,看到曾凡面露失望的神色时,到底是心软了,于是便改口道:“既曾太医说多走走有助于本宫的身体,那本宫走走便是!”
可走走,就走断了腿。
她汗流浃背,早上精心描绘的妆容,在汗水的洗礼下,不堪入目。
再是上好的脂粉,也架不住水喷。
连贵妃走得呼哧带踹,恨不能当场去世,她转头看了眼,一同陪她走着,却面不改色,额不出汗的曾凡,心恨得痒痒。
此时,耳边又传来他温润的询问:“娘娘觉得此处的景致,美不美?”
连贵妃气笑了,伸出手指指向自己:“你看本宫汗流浃背的这个狼狈样,雨打落汤鸡一般,你觉得,我能看出来美吗?”
曾凡定睛看了一眼贵妃,无比自然地将手探到袖子里,抽出一条洁白的帕子。
躬身递了过来。
连贵妃赌气,便没接。
此时花园美则美矣,就是闷热,连贵妃不愿意众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步撵都被她挥手赶走了。
身后跟着的一串人,也早早被她打发了。
如今她不伸手接,服侍的人被她支得远,一时间两个人僵在了当场。
没人给曾凡台阶下。
见她赌气,曾凡缓缓将帕子收回,见她气鼓鼓的样子。
曾凡脸也红了:“娘娘赎罪。”
说着,人上前一步,抬手轻轻地拿着帕子,将连贵妃脸上的汗,小心地拭去。
连贵妃没想到他能大庭广众如此,一时没反应过来,便也没躲开。
等反应过来了,他业已擦完了她额头上的汗,改擦她脸颊。
便也懒得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