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迟疑,当下转身带着教众,从林间三岔路口,靠着最右的方向离开了。
等教众都撤退了,将芜以及他贴身的侍从仍是在林中注视着官道。
本以为追来的士兵是敌对的,若是三方人打起来,他说不定能捡漏。
那官道上后来的人将面巾扯掉:“连家先锋要过来了,迟者生变,快撤——”
居然也是一伙的。
将芜眼看着这些打着“天理教教众”的士兵招摇撞骗,自己却是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清。
恨得牙直痒痒。
“教主,快撤吧。”侍从劝慰道:“若是不小心身份暴露,落入到他们手中,得不偿失啊。”
“撤!”将芜挥手,小部队的人转身往既定的路上走。
远处再次传来马蹄声。
似乎是连家军追来了……
“什么?”连庚希冷冷地看着面前报信之人,不可思议道:“天理教胆敢抢我的粮?”
“活口的确是这么说的……”
连庚希起身,“走吧,上路。既然补给没跟上,那么我们就同漠北一般,去前面永昌府抢。”
“粮食若是连家军没得到,他们不会坐以待毙,永昌府气候宜人,物产丰盛。守城之人,是连庚希的表舅,杨凤林。”
“将军,那岂不是便宜了连家军?”
“不。”商仲卿摇头:“杨凤林虽然是连将军的表舅,可他为人刻板,极重规矩,永昌府的大门,恐怕都未必会开。”
“将军,连家出自颍西,颍西的地方,家族势力庞大,人很团结,沾亲带故的极重感情……”
“我知道。”商仲卿盯着眼前的舆图,轻声道:“只是每个家族总是会有个别的人,比较例外。”
“杨凤林的女儿嫁给了故交沈家,哪曾想成亲刚拜堂,还没等洞房,女婿许是太过激动,心疾突发去世了。”
“沈家念在两家多年挚交,两个人又没圆方,沈家老太君也松口,可以允许杨家女儿改嫁……”
“可最终,杨凤林却以女子拜堂礼成为由,推拒了。”
“便是后来沈家亲自登门劝说,也并没更改。”
“因为同是女子,所以我对这个事情格外关注,最后的结果到底是杨凤林的女儿在沈家当了未亡人……”
“对自己的女儿都能如此,又何况是表外甥,连将军恐怕这一步棋,要下空了。”
“将军,那我们何不乘胜追击?”
“不急。”商仲卿气定神闲:“连将军多年顺风顺水,却不知道,以往他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连家军作战英勇,固然重要,可背后无论是粮草供应,还是辎重武器运输,背后有多少大曦人的支持。”
“北地苦寒,便是棉衣,都是东军收集起来的棉花全部运往北地支援……”
“这么多年,他顺风顺水,对陛下暗中的支持全然无视,如今陛下身体抱恙,他却狼子野心,起兵作乱。”
“也该他吃个闭门羹了。”商仲卿继续道:“若是永昌府拒不开门,纵然连庚希能忍,他身后的嗷嗷待哺的军队也忍不了,到时候势必要强攻……”
“永昌府城门高三丈有余,连家军此战,逆风作战,便是能得胜,也是要吃亏。”
“将军,若是您来拿下永昌府,如何拿?”
商仲卿笑了笑:“永昌府城门虽厚,城墙虽高,可守城的还是人,若是我打永昌,只需要围住永昌府,断水断量,不出一个月,便可拿下。”
“只可惜,连家军,等不了一个月。”
“永昌府主动是他西向通往京城的第一个大钉子,他绕不过去,所以他此役,必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