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你想打谁”南迟礼把玩着手里的雪球,眉眼昳丽动人。
似乎用雪球打这些小屁孩也让他获得了快乐。
时瑶感觉南迟礼此时像自己手里一把为自己所用的刀,看谁不顺眼,刀便会自己去砍谁。
紫衣少年不一会儿就和这群小孩打成一片,远处看像一个很和蔼可亲的大哥哥。
可只有和他一起打雪仗的人才知道,这个和蔼可亲的大哥哥是打的最狠的那一个。
玩了一会儿,南迟礼便带时瑶去了扬州离城区不远的很有名的一处寺庙,听当地人说很灵。
来寺庙的人络绎不绝,都来跪拜祈福,寺院香火不断。
南迟礼手里拿着香,跪在佛前祈祷,模样认真。
他还向寺里的大师求了红线。
将红线挂在寺中央的那颗槐树树枝上,便可以心想事成。
南迟礼将红线抛上树枝,见红鲜稳稳当当落在枝干上,他似乎松了口气。
现在下着雪,还吹起了些风,有很多祈福的人都没有成功将红线挂在树上,有的人才将红线挂到树上,就又被风吹落了。
人总是忌讳这些的。
少年在树下前虔诚许愿,神情认真,即使人群拥挤,他高挑的身形和不凡的容貌仍旧引人注意。
期间有人撞了他,他也没抬头,他似乎很执拗,要将心中所想到的事情一股脑地说完,方能显得诚心。
时瑶看着少年出挑的身形,眼里情绪复杂。
她气运收集的差不多了,在这个世界注定不会待太久。
南迟礼似乎察觉到了时瑶的视线,他回头,见少女就站在自己身后看着他,少年眼睛里像是含着星辰,明亮地不像话。
“瑶瑶,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时瑶心口有些闷,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南迟礼你这个傻瓜,都说了,愿望是不可以说出来的。
会不灵的。
寺庙的雪忽的大了些,一时间不知吹落了多少红线。
……
路上,时瑶感觉到南迟礼的手在微微颤抖。
她知道,南迟礼体内的蛊虫又开始躁动了。
最近真的是越来越频繁了,即使南迟礼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她仍能感觉到。
时瑶在南迟礼脸上亲了一口,“阿礼,等扬州的雪停了,路上可以通马车,我们就去苗疆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脸上感到少女的温软,南迟礼牵着她的手一僵,耳垂红起来,不知道是害羞还是风吹的。
下一秒时瑶整个人都被带进了他的怀里,他蹭蹭她的脸颊,“我也是。”
“一些老人说,成亲要在亲友的祝福下才会更加美满幸福,瑶瑶,我们回苗疆便成亲吧,苗疆有些我的朋友,虽不多,但是也够成亲用了。”
“……”
时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第一次听说朋友是用来成亲凑数用的。
但是能成为南迟礼的朋友,时瑶有些好奇,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人。
……
扬州的雪迟迟不停,大雪封路,马车出不去。
南迟礼最近出去的次数越来越多。
时瑶面色担忧,扬州的那些黑衣人已经被抓走了,南迟礼蛊虫发作时又会去杀谁呢。
她告诉过南迟礼,不要乱杀无辜,可是扬州又有多少坏人能让南迟礼杀。
时瑶很怕南迟礼杀人太多,杀孽太重损气运。
她已经分出了他不少气运,如果南迟礼再乱杀无辜,下场会很惨的。
一直被关在小宅里,身上都是锁链,出不去,也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
某天夜里,时瑶感觉到身边的人在发抖,持续了很长时间,似乎终于忍不住了一般,他起身给她捏了捏被角,离开了屋子。
时瑶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六,帮我把身上的铁链解开,南迟礼状态不对,我不放心。”
她要偷偷跟着他,看他蛊虫发作时到底是什么样子,又是如何缓解。
这些南迟礼从来不告诉她。
因为南迟礼走得很快,时瑶又担心被他察觉,和他保持了很远的距离。
南迟礼好像自己也不知要往哪走,这拐一个弯,那拐一个弯。
杂乱无章地走着,并且速度越来越快。
像是遇见鬼打墙了一样。
时瑶都想直接走过去把他领回家。
期间她也因为一个不留神,差点跟丢,幸好有小六一直给她导航。
定位上显示,南迟礼到了一个地方就停下了,时瑶悄咪咪地靠近。
等整的能看清他周围时,时瑶瞳孔颤了一下。
南迟礼抬手随意地将匕首从一男子身体里抽出来,男子闷声倒地。
他身边还有许多被一击致命的人。
眼前像是一场惨无人寰的屠杀。
小六告诉时瑶,那是常年栖息在扬州郊外,从别处聚集的难民。
这些难民有很多人会半夜做出抢劫偷盗之事。
但更多的,还是无辜乞讨的人。
这些难民大概是发现南迟礼肚子一人半夜在路上走,便起了偷盗抢劫之心。
南迟礼直接跟着这些偷窃失败逃跑的难民,找到了他们的暂时驻扎地。
那些凶神恶煞,心思不轨的难民早已经因为扑向南迟礼而被杀,剩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被那些蛮横难民欺负的老实人。
但南迟礼似乎并不打算放过这里的所有人。
他此时已经走到一对爷孙面前。
爷爷抱着怀里一直颤抖不停的只有四五岁的孙子,眼里带泪。
“大侠,放过我们爷俩吧,我们从来没做抢劫的事情,就只是在路边讨口饭吃。”
少年转着刀刃上带血的匕首,似乎不为所动。
南迟礼原本幽黑的眼眸有些猩红,受蛊虫影响,他已经听不清别人说什么了,眼前也是一片雾色。
体内的血液躁动,心脉像是有万蚁啃食。
他现在只想见血,用手里的匕首划破别人的皮肤,享受别人痛苦挣扎的表情。
南迟礼走近一步。
飞快转动的匕首闪烁着血色的暗芒,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划破这对爷俩的动脉。
“阿礼,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