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襄伯唾沫横飞,试图骂醒顾文穗。
但这种场面,顾文穗见惯了,迎着河襄伯的唾沫,她抬起头,“是你同我说,只要我回来,什么都应我的。”
“你也说了,夫婿随我自己挑。”
“我就瞧中虞延了,这辈子非他不嫁,有能耐你就找出比他更俊美的。”
河襄伯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戳着顾文穗脑门,恨不得给她拿水洗洗,“这女子择婿,哪能只看脸!”
“你知不知道他是悬空的浮木,朝不保夕!”
“镇远军已经归附了赵王,这大虞易主,明摆着了。”
“你不要往火坑里跳!”
“来人,给小姐收拾东西,今儿就送她离开丰城。”河襄伯冷了脸,不容置疑的出声。
顾文穗哼了声,“你要不留我,我就进宫住。”
“管它火坑不火坑,我瞧上了他,就是火坑,也跳!”
“赵王那个心怀不轨的,有什么资格坐皇位,他敢来,我就打死他!”顾文穗杀气腾腾。
“你!”河襄伯气的胸闷,扬起了手。
顾文穗眼也没眨,半点不惧。
河襄伯放下手,愤愤甩袖,“日后别找我哭!”
“多谢父亲。”顾文穗抱了抱拳,转身离开。
顾文穗和河襄伯的父女情,说不上深,河襄伯年轻时,宠溺妾氏,致使正妻屡屡受欺,这郁结于心,再好的身子也扛不住,熬了几年,顾文穗的母亲就去了。
等河襄伯想起来补偿顾文穗时,顾文穗已经不需要所谓父亲的疼爱了,要什么,她自己能抡拳头。
连拍了好几下桌子,河襄伯让人备车,劝不住顾文穗,他就换个人劝。
虞延要死活不肯,那逆女还能霸王硬上弓?
半个时辰后,河襄伯愤怒回来了,他不是顾文穗,皇帝不见,能闯进去。
河襄伯的怒气,顾文穗是不在意的,她把从街市上扫荡的衣物拿了出来,然后一件件的试。
侍女在一旁偷偷捂眼,明明是一个明亮的人,偏往寡淡上穿。
这感觉,就是胭脂掺了墨上脸,说不出的怪异、别扭。
“小姐,皇后娘娘虽穿的不华丽,但也不素。”侍女小声道。
顾文穗气恼的把衣物丢上床,坐在铜镜前,她看着自己的脸,就是一阵烦心。
要说丑,顾文穗倒不丑,只是跟林可儿等人无法比。
“也不知道娘怎么选的,她要选个俊美的,我也不至于这个模样。”
侍女眼观鼻,鼻观嘴,不敢接话。
河襄伯相貌不出众,丢入人群里,基本找不见,这导致顾文穗的模样及不上母亲。
当年,顾文穗母亲选河襄伯,完是因为河襄伯相貌普通,她以为这种人没太多花心思,能携手安稳一生。
结果是宠妾灭妻。
正是看到了母亲的悲剧,顾文穗自小明白了一个道理,这风流跟美丑没关系,既然如此,何不找个俊美的。
瞧着赏心悦目,孩子也好看。
于是,在看到虞延的第一眼,顾文穗把家里库房的锁砸了,她父亲是个指望不上的,想抱得美男归,她只有靠自己。
但不管她怎么示好,少年就是不应她。
见过了顶顶的美人,顾文穗实在瞧不上其他,漂泊数年,她就是为虞延回来的。
如今他肯了,别说一个河襄伯,就是十匹马也拦不住她进宫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