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牡丹兄,咱们不挖了。”
时念丢掉树枝往地上一瘫,摆着手招呼纪遇过来一块坐。
“等会儿。”
纪遇看她一眼,折身走到存放物资的地方,翻出来两瓶矿泉水,拧开一瓶,递到了她面前:
“喝点?”
时念仰头,有汗珠顺着秀挺的鼻梁坠落,恰好滑入唇瓣,再被阳光一照,染得两片红唇水光一片。
纪遇移开眼,心跳得有点快,手还有点痒,大概是挖野菜的时间太短,还没冷静下来。
他把矿泉水塞到时念手里,弯腰捡起树枝又开始了辛勤劳作。
时念喝完水,无所事事地看看天看看地,最后看向纪遇的小窄腰,嘴巴又闲不住了:
“你怎么又干起来了?不会上瘾了吧?我跟你说,你要小心,这世上有一种病,叫——挖野菜综合症。
得了这种病的人不缺吃不缺喝,只要有空就去山里挖野菜,别人问他为什么,他就会举起战利品,骄傲地说:‘我挖的不是野菜,而是春天!是童年!’
听姐一句劝,干这行没钱途,你要真闲得慌,可以去KTV做兼职,造福天下姐妹。”
听完她饱含激情的废话,纪遇顺利冷静下来,但心是冷了,血压上来了:
“你知道吗?世界上还有一种病,叫话痨综合症,临床表现是话多且欠。这种病具有一定危险性,因为稍不留神会被人打死。”
说着还活动了一下强壮的手臂。
“……”
时念缩成一团,默默做了个嘴上拉链的动作。
纪遇瞥一眼她无比乖巧的模样,拧开瓶盖喝了口水,叹气,心有点乱。
自从参加了这个破节目,遇见了时念,他就好像被土匪绑上了过山车,血压忽高忽低,心跳忽疾忽缓。
明明是同一个人。
有时候看到她,会情不自禁地微笑;
有时候看到她,会咬牙切齿地想要撬开她的脑瓜,看看里面装的是哪个品牌的垃圾食品。
他没谈过恋爱,也没认真爱过一个人。
生活经验告诉他,爱情不是这样的……至少别人的不是。
但胸腔下里的那颗心呐,却如饿了三十年猛然见到猎物的恶犬一般,疯狂蹿动。
真的让人很难懂。
二十七岁的超龄少年支着下巴,面对大地思考起人生的真谛。
一旁的时念老实坐了三分钟,然后轻手轻脚地挪动步子,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拽出一团红红绿绿的花布。
纪遇被那鲜艳的颜色晃了眼,偏头看她:“你这是?”
“昨晚梦见的烤鸡还有半只没吃完,我打算趁现在没事回去吃了。”
纪遇收脚,为了她腾了个位置,“您请便。”
时念抖开花布,往草地上一铺,人往上一躺,还不忘眉飞色舞地炫耀身下的花床单:
“向你隆重介绍一下,东北大花布,最新时尚单品,拼夕夕九块九包邮,买到就是赚到。”
纪遇很给面子地多看两眼,低笑道:
“嗯,很符合你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