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亮屏幕,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有几十个未接电话,而且,来电号码是未知:“不会又是黑衣卫吧?”
略微思索。
他还是将电话反拨了回去。
“滴…”
不出三秒,电话就被接通。
对面传来的声音充满如释重负一般的惊喜:“喂,是陈前辈吗?谢天谢地,可算是联系上了,我是宁渊啊。”
“宁渊?”
“对对,是我。”
宁渊直奔主题:“陈前辈,前几日是不是有黑衣卫去找你了?你听我解释,我们家老爷子没有恶意的,您…”
“求情?”
陈衣打断前者的喋喋不休,心不在焉道:“安心,我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大家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就好。”
宁渊一喜,连连道谢:“那就好,那就好,多谢前辈宽宏大量…那什么,那您先忙,改天我做东请您吃饭。”
“再说吧。”
挂断电话,陈衣随意刷着抖音,没刷两下,又刷到陈佩宁直播间:燕赤霞、赵子敬等人,已抵达遗迹第七层。
“啧,还挺快。”
第七层除了一道平平无奇的剑阵外,也是壁画:这些壁画不是陈衣画的,他没这闲功夫,他猜测是白狐儿脸。
嗯…
因为画风有点抽象,不像碳基生物能画出来的风格。
言归正传。
第一幅画是座道观,坐落于青山之上,绿水之间,赵子敬好奇问:“燕道友,你见多识广,可知此乃何地?”
燕赤霞眼角光轻瞥,稍显意外:“咦,赤松山上赤松仙,赤松仙坐赤松坛?这不是我与陈师弟师承之处吗?”
天下第一姓陈?
众人心头一凛:“敢问道友,天下第一尊名为谁?”
“陈…额…抱歉,本座忘了。”
不善谎言的燕赤霞,眼底闪过一丝为难与不自然,摆明不愿透露:见状,赵子敬等人也识趣缄口,没再追问。
讳莫如深就证明其中有难言之隐嘛,区区一个名字而已,别问来问去,问到最后给彼此留下芥蒂,那不值当。
其实燕赤霞本意并非如此这般。
然而在开口瞬息,有道冥冥无上的意志,突然锁定了他,犹如苍天敕令,命他噤言:天意不可违,他也没辙。
第二幅壁画。
一日月朗星稀时,燕赤霞敲响陈衣房门。
“师弟,睡了吗?”
“嘎吱。”
木门被拉开,一袭身段修长的白衣走出,容受薄雾遮挡,与燕赤霞互作一揖:“师兄深夜造访,所谓何事?”
“咳…”
自知扰人清梦的燕赤霞,尴尬挠了挠头,温声叙道:
“为兄听闻山下不远新建一座金光宝寺,表面法相庄严,实则邪魅浮生,专挑过路行人蛊惑,进分而食之…”
讲到这。
燕赤霞踌躇不决,欲言又止,陈衣主动接茬:“师兄欲行侠仗义,又恐势单力薄,故而来此邀我一并出手?”
“哈哈,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爽朗大笑,紧接着,燕赤霞以期待目光,询问陈衣:
“那…师弟可有空闲?”
第二幅壁画结束。
赵子敬的神情多出几分古怪:“道兄有金丹境修为傍身,且剑道造诣如此之高,降妖除魔还需借他人之手?”
“可曾听闻百鬼夜行?”
燕赤霞平静道:“那夜我法目一开,却见寺庙香火不断,阁楼淫秽漫天,此乃善恶交织,因果不止之死局。”
“死局之下,必生妖王,本座剑道造诣虽号称天下第二,仅次于陈师弟,可妖王当头,仍深感力不从心呐。”
赵子敬默然,有一问藏于胸中:
你不行,难道你师弟就行了吗?
第三幅壁画。
陈衣摇了摇头,直截了当拒绝了燕赤霞的请求:“不好意思,师兄,我近日不宜出山,否则易遭飞来横祸。”
燕赤霞一愣:“何出此言?”
陈衣侧开身,指了指静静躺在案上的铜钱:“跟白狐儿脸学过几日梅花六爻,方才趁闲暇起卦,算出来的。”
“额…好吧。”
燕赤霞摸了摸鼻尖,倒也没强求,右手握拳,左手化掌,左手掌在外,包住右手拳,拱了拱手,便欲告辞去。
“师兄且慢。”
陈衣叫住了他,转身进屋,带出一枚巴掌大的剑丸:
“那金光宝寺我晓得,名唤兰若,乃百鬼夜行之大凶地,以师兄你眼下修为,大抵是奈何不得寺内妖邪的。”
“我虽无法下山,却不能坐视师兄有难不管,这枚剑丸你且拿去,危难之际,将之捏碎,可斩金丹境妖王。”
燕赤霞张大嘴巴,将信将疑:
自家这师弟连山门都没出过,知道的竟比自己还多?
“这些…也是你算出来的?”
“就当是吧。”
“师弟宝卦通玄,兄佩服。”
“小手段,不值一提。”
陈衣摆了摆手,正要关门。
燕赤霞忽然抵住门框,不放心问道:“师弟,并非师兄不信你啊,金丹大妖非儿戏,你这剑丸,当真管用?”
要说陈衣本尊能斩金丹妖王,他信,只是区区剑丸…
“放心吧师兄,我炼制的剑丸只有一种人不能杀。”
“什么人?”
陈衣拍了拍燕赤霞肩膀,呵呵一笑,反手关上房门:
“我不想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