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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豹还在思索间,就听李渊怒道,“兀那小厮,将实情一一道来,给你一个自辩的机会。”
“小人将公子的信送到之后,就准备离开,不知为何小姐却勃然大怒,言小人调戏于她,然后世子殿下就冲了进来,将小人打翻在地。”柴豹一脸惊慌失措说道,“之后的事情小人就不太清楚了。”
李秀宁看着柴豹脸上的表情,不由赞了一声好演技,刚才与自己对话之时,有着一种睥睨天下舍我其谁的霸气,骨子里透出一种穿越者的高傲,而如今跟对话对话之时,却是卑微到尘埃里,角色转换之快,情绪把握之到位,语气表情之精准,去拿个小金人吊打一众小鲜肉,均不在话下。
李建成却是一声冷笑,“我冲进来之时,案几被打翻在地,阿姊脸上的惊慌失措,可是做不得假,你这小子油腔滑调,嘴里确实没有一句真话,真真是可笑之至。”
李渊心中顿时起了疑惑,方丈说这小厮没有丝毫修为在身,李秀宁怎么说也是入境的修者,怎么会被一个普通人逼的惊慌失措?但是女儿岂会拿名节之事开玩笑?一时间不由眉头大皱,觉得甚是棘手。
李秀宁这时已知道自己不能说话,只能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李建成。
今日的李建成意气风发,觉得自己终于英姿勃发了一回,而且阿姊这只母老虎居然都有求于自己,顿时成就感爆棚,得意洋洋的表情溢于言表,鼻孔都快冲上天去了。
柴豹正准备说话,就见李建成突然说道,“阿耶何须与此等小人浪费口舌,国公府的小姐岂是这种下三滥的奴仆可以觊觎的,按我毗沙门的想法,直接乱棍打死,找个乱葬岗一扔了事,费这些功夫事干什么?”
李渊此时正在思索这中间的蹊跷之处,却是没有回答李建成的话。
而一旁的柴绍,顿时就激动起来,“我以项上人头担保,我这小厮绝对不会做出有辱我柴家门风的事情来,这中间必有误会,还请国公明鉴。”
李渊本来皱着的眉头,看见柴绍如此说话就皱的更深了。不过是一介奴仆尔,你柴家公子就要以性命担保,若是说这中间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那就是真真见了鬼了。
柴绍话一出口,柴豹便知道事情要糟,心中焦急的同时却是感动无比,自家公子与自己情如手足,可是此时越是维护自己,越是对自己不利,只会让李渊产生怀疑,将事情越描越黑,朝着不可收拾的方向一步步滑落。
这李秀宁当真是好算计,在场之中知道自己价值的也只有李秀宁和柴绍,柴绍断然是不可能放弃自己的,而李秀宁就是利用这一点,毕竟在这个家奴之命不值钱的时代,一个主人去维护做错了事情的家奴,简直是天方夜谭。
柴绍越是维护自己,李渊心中就觉得越是有鬼,说不得自己的这条命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而柴绍与李秀明的婚事从此也告吹。
李建成见场中之人都不说话,突然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但是阿姊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作为老李家的男儿,还是要护自家的姐姐才是正理。
用眼睛撇了一眼柴绍,不由冷笑道,“为了一个家奴,你柴公子就要用性命担保,何况这个家奴还是调戏了你未来的夫人,我阿姊还没嫁过去呢,要是嫁了过去,以后的日子究竟怎么过下去?今天如果你们要是不给一个说法,休怪我李建成动用私刑,这事儿就是说破天,也是我家占理。”
当下对着院外喊道,“左右来人,将这厮拖下去,严刑拷打,我就不信三木之下他不说实话。”
“住口,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李渊呵斥李建成,“虽然你说的在理,但是这件事情中,蹊跷之处太多,就这么草草的处置,你置柴公子于何地?若是这是一场误会,将来他做了你姐夫,岂不是再难相见?”
此时柴豹的脸却是憋的通红,难道要自己自曝己短不成,否则这件事情终难善了,而且李渊的这话也在点醒自己,若是真的不给出一个说法,必然会拿自己开刀,说什么一场误会,潜台词就是现在他在考虑柴绍和李秀宁的婚事要不要继续下去。
此时的李渊心中或许已经开始动摇,如果是毫不动摇的话,根本就不会提起什么姐夫之事,这其实是一种潜意识的表现,说明他将这种想法纳入过自己的考虑之中,强调一遍,只不过是暗示自己。
诚然自己现在是绝对不希望看到李秀宁和柴绍在一起,但是并不代表着事情发展的过程,必须牺牲自己和柴家的利益为代价。
现在的破局之法,就剩下一条。
李秀宁拿自身名节作为武器和盾牌,天然就带有了优势,而且自己属于以下犯上,更是大罪了。
只有从动机上将自己完合理合规合法化,从根上否定了自己调戏李秀宁的事情,才有能将此事翻盘,从而转危为安。
自己穿越久了,居然都忘了,穿越者基本上都是不要面皮的家伙。
但凡是要点脸的,都干不出文抄公,理抄公的事情,穿越者利用自己远超时代的知识和眼光吊打时代土著的时候,就属于壮汉进了幼儿园当了孩子王,降维打击。
李秀宁刚刚穿越不久,所以对于名声看的不是很重,因为她对这个世界名声的加成作用理解的还不深刻,在科举刚刚兴起,察举制还完没有凉透的情况下,名声就显得越发可贵起来。
可是李秀宁一介女子,要名声何用?但是反过来说,自己一介仆役,也要名声有何用?入乡随俗久了,就真的迷失了,江湖浪荡子花花轿子众人抬,喊了自己一声豹爷,自己真的就是爷了么?不过家奴而已,要什么尊严和脸皮?
或许是想开了,柴豹低下头,掩饰了自己眼中的怨毒之色,对着李渊说道,“国公爷容禀,小人柴豹,因幼时寒毒入体,伤了身子,从此不能人道,却是如何调戏小姐?还望国公明鉴。”
一时间众人纷纷哗然,这反转来的有些让人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