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能说‘我在骗你,很生气吧?你自己就是我准备好的出气筒’。希瑟·格肯这番话就是在逼布鲁克林。
看起来他给布鲁克林两个选择。要么专研组向体司法人开放,让司法人自己给自己当出气筒,要么放弃清理反对派的计划,乖乖完成交易,把提案做好。
前者想都不用想,布鲁克林敢这么做,就是自掘坟墓。因此,希瑟·格肯其实只给了布鲁克林一个选择,他的目的也就昭然若揭了——希瑟·格肯是不会放过任何让哈佛持续虚弱的机会的,他不可能给布鲁克林时间清理反对派,统一哈佛内部的声音。
他要让哈佛一直虚弱下去!新的战争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打响了。许多人甚至毫无察觉——他们甚至赞同希瑟·格肯,认为希瑟·格肯是在说公道话。
哈佛内部一部分在布鲁克林接连推出奥尔巴尼资源倾斜计划跟专研小组资源倾斜计划时,察觉到不对劲儿选择观望的人,这时候也明白了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儿。
布鲁克林在跟洛佩斯沟通后,拿到了一份简短的名单。他没有立刻采取行动,而是又让鲍勃向伯克·福斯曼确认了一番后,电话打给了安东尼。
结束通话后,安东尼懒洋洋地收起渔具,磨磨蹭蹭地坐车返回哈佛法学院。
当天临近下班时间,第二份‘专研小组名单’被公示。来自洛佩斯的名单上的人悉数上榜。
一时间各方洞察内情或不明就里的人纷纷发去贺电。名单上的人有苦难言。
布鲁克林废除了之前的议员分级制度,铲平了哈佛议会内的山头,至少在明面上,所有议员人人平等,‘山头们’不再拥有特权。
这直接导致‘山头们’根本形成不了号召力。也许利用他们本身的影响力可以号召起一部分人支持他们,但无法像以前那样,夸张到直接代表其他广大议员发表意见。
失去了话语权,这些上榜人士就是光杆司令,根本扑腾不起什么浪花。
布鲁克林是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在哈佛内部搞事情的。既然他们想闹,那就干脆送进垃圾站,跟垃圾们在一起,闹个痛快。
布鲁克林成他们!整件事从上午希瑟·格肯发声到下午解决,只用了六个小时。
如此雷厉风行的作风与布鲁克林此前所展现的风格完不同。不管是受到震慑还是确实不想闹事,在名单公示后,风浪很快被平息。
哈佛内部的潜在反对派偃旗息鼓,布鲁克林却没有就此收手的打算。他随即致电安东尼,要求安东尼权负责领导专研小组,并给转眼小组下达了硬性任务指标。
要求小组每天必须有成果出来,同时布鲁克林还给出了截止日期——8月结束前,他要见到完整的新闻法桉修正桉。
不是草稿,不是草桉,是完整的、成熟的、可以立即拿来使用的,能向国会递交的成品!
安东尼收到命令后反应不大,吭哧吭哧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
“8月结束后,我要带孙子们去马达加斯加岛度假。”布鲁克林说了一大堆,口干舌燥的,喝了大半杯咖啡,闻言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安抚道
“安东尼,我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
“哈佛是你的。”安东尼仿佛没有听到布鲁克林的话一样,自顾自说道
“我输了,认输。我退出。”
“布鲁克林,看在我帮助过你的份儿上,给我一个体面的谢幕。”布鲁克林沉默良久,道
“安东尼,都过去了。”
“我们的争端是个人观点与立场的碰撞,我不会将这种争端扩大化。”
“哈佛需要你,我也需要你。我们可以一起让哈佛变得更好。”
“不。”安东尼疲惫的说道
“哈佛不需要我。”
“哈佛不需要一个暮气沉沉的糟老头子。”
“布鲁克林,我认输,请给我一个体面的退场。哪怕是看在我的年龄的份儿上。”
“我不是伯克·福斯曼,我已经这么大年纪了。没有更多的精力跟你继续斗下去。我的人生已经步入黄昏,我想用剩下的几年过一过平静的生活。”
“我不想一辈子追逐权力,像约翰·曼宁那样,到死都还没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please。”布鲁克林没有做决定。他模棱两可的答道
“我们还会面临许多挑战,那些也将是美丽的风景……先把这件事做完吧。”安东尼没能得到准确答复,显得有些失落。
他沉默了片刻后,答了一声
“我会的”,挂断电话。布鲁克林将手机放在桌上,起身来到窗前,望着窗外黑漆漆的院子。
他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安东尼电话里说的那些话,区分着它们的真假。相信一名政客会突然决定‘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不如相信骡子能繁衍后代来的靠谱。野心,自信,好斗,旺盛的精力与强烈的掌控欲,独裁,是刻进政客骨子里的东西,哪怕推进火葬场的炉子里焚烧,一身皮肉骨骼化为灰尽,这些东西都不会消失。
所以,安东尼说这些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布鲁克林思考着。他不会被安东尼可怜巴巴的语气所迷惑。
为了达成目的,政客可以面不改色地跪在地上亲吻每一个路人的脚尖,区区服软,说点儿好话,简直毫无成本——至少亲吻每一个人的脚尖还需要付出时间呢。
可他的目的是什么?自曼哈顿酒店会议以来,安东尼就一直在消极怠工,都是为了今天?
布鲁克林想到了安东尼一直以来的表现,沉迷钓鱼,迟到早退,对工作漠不关心,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典范生活。
真的是这样吗?安东尼的生活真的是这样吗?还是这些只是表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