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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玲玉来时邬大人叮嘱她记得换一身女儿家的衣裳,只是她实在懒得,意不在此。
邬大人拗不过女儿,便作罢。
各家的女儿见了邬玲玉这般不羁模样,都脸红了。
有的是觉得她英姿飒爽的,好看。
有的是觉得她故作姿态,不守规矩,看不上,和同伴咬着耳朵窃窃私语,眼神里的不屑就带出来了。
邬玲玉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只觉得聒噪。
要不是爹非要她来这劳什子赏花宴,还不许她半路溜走,她定是瞧都不会来瞧一眼。
长公主同她寒暄了几句就先走了,还要去招呼其他客人,留下了方才那位乔姑娘与她们一起小坐。
乔玉屏不是个能言的,话极少。但是别人和她说什么,她都会挂着笑认真听对方讲,一点也没有太后侄女的架子。
有人就说,她来这赏花宴就是太后的意思,在帝后二人面前都过了明路,指名道姓的要给她和三皇子赐婚呢。
也有不同意的,觉得太后跟圣人毕竟不是寻常母子的,圣人面上再孝顺也不会让太后的娘家女嫁给皇子。
这圣人可不是个愚孝纯善的,端看几位兄弟王爷的下场就知道。
贺韶光与她赏谈片刻,是真觉得这姑娘的性子,不适合做皇家妇。
远远看着还能赞一句沉静秀雅,这走近了交谈起来就觉得,怎么齐康候把女儿教导的唯唯诺诺,不敢和别人说话呢?
是的,乔玉屏的爹性子是极要强的,四个女儿事事都得听他安排才满意,小儿子也是养成了副愚笨没有主见的性格。
不过乔玉屏是真的善良,没有任何太后亲戚的架子。
这样一只小白兔,可不适合做皇子妃。
那邬玲玉呢?这念头刚冒出来,贺韶光就不同意了:邬姑娘该有更大的天地,上战场,挣功名!
贺韶光盈盈一笑,斟了一杯手边的菊花酒,敬邬玲玉:“邬将军,这一杯祝你首战告捷。下回来该看见你加封了吧?”方才在邬玲玉与大公主的谈话间了解到,不日又得回山南处理一些少数民族的动乱。
她冲她眨眨眼,一饮而尽杯中清酒。
邬玲玉就不喜欢那种一杯酒还分几次喝完的矫情劲,见她爽快,也对贺韶光有了好感。
看着也是朵娇花儿,倒比其他人痛快,话里更是没有轻视自己的意思。于是也干了手里这杯,还觉得不满意:“这酒实在是不够味,我能当水喝它三壶!”
贺韶光听了发笑,她酒量不好,不过陆筱文有许多珍藏:“下回我把我夫君从北疆带回来的烧酒拿给你试试,我上回可是一盅都没喝完就醉倒了。”
“丢人。”邬玲玉评价。
“你在这坐会吧,我坐着腰疼,想起来走走。”一直忙于和乔玉屏交际的施念娇忽然皱眉,早先大夫就和她说过,她这胎十分娇气,会辛苦很多。
现在月份大了更是坐也坐不得,躺也躺不住,站着累得慌。
贺韶光哪能扔她一个人,连忙起身扶着她,小心翼翼:“胡闹,难道我能不跟你一块去吗?”
“扑哧”乔玉屏真是难得主动笑了,用帕子掩着嘴,露出一双眼睛来,弯弯的。
贺韶光看她乖巧,十分想上手揉一揉。
邬玲玉不解:“您笑什么呢?”
乔玉屏有些不好意思,绞着手帕:“我是看陆二夫人同三夫人说话的语气叫我想起了家里伯父对伯母也是这般疼爱。”
施念娇这下是真的笑得直不起腰来,看见贺韶光吃瘪,她咋就这么高兴呢?
扶着一边的栏杆,缓了有好一会。贺韶光无语地扶着她,脸都绿了:“你就作吧,肚子疼起来难受的可不是我。”
乔玉屏见这,就又不敢笑了,觉得是自己说错了话。
“哎哎,你不用理她。”施念娇看见了,连忙解释:“向来都是她取笑别人的,可算今儿乔姑娘也让她吃了一回苦。”
走远了贺韶光就小声问施念娇:“你说齐康候家的女儿会怎么是这样的?”
场就再没有比她还胆小寡言的吧?
施念娇一手扶着自己的肚子,一手搭在贺韶光身上,闻言就叹气:“齐康候是个严厉的,从小子女一点不合他心意就要骂。外头看着风光,也是可怜。”
别说是贺韶光觉得不妥,就连宫里的太后对这个哥哥也没有办法。
从前年轻的时候忙着争那个位置,没工夫顾及府里,现在缓过神来,才发现这个哥哥的几个子女都被教成了不好的性子。
前头的几个女儿,婚事都是他一手包办的,根本没有考虑到女儿嫁过去会不会幸福,只想着对自己有什么助力。
导致乔家女儿在婆家受了欺负,也不敢回家和父亲说。
现在唯有乔玉屏这一个还未出阁的,年前太后就把她接进宫来住着了,想亲手给她挑个夫婿,顺便改一改她的性格。
只是根深蒂固,太后再怎么和颜悦色同她说话,她也还是诺诺的。
“若是教不好,我宁愿自己不要生了。”贺韶光无力生气,莫说是现在,后世的许多父母也是这样,把自己的所有想法强加在孩子身上,不管他们怎么想的。
不一会皇后终于来了,她坐在主位上瞧着下面:“诸位都是身怀绝技的,不若趁着秋日美景,在此展示一二,与姐妹同乐?本宫也沾光瞧瞧。”
这就是要人表演一番才艺了,正常流程。
成了亲的都知道,这会不是自己显眼的时候。
有位不知道哪个侯爷的夫人站起来,率先告罪:“皇后娘娘恕罪,臣妇身无所长,不敢出来丢人,还是让其他年轻的妹妹来吧。”
其他夫人也是表示了一番,皇后就顺水推舟:“好啊,你们一个个成了亲的都懒怠了,那就让还未出阁的年轻小姑娘表演看看吧。”
说着就撸下头上的一根朝阳五凤挂珠金簪,说是要作为彩头。皇后身边今天带出宫的是大宫女慧宁,她取来漆木托盘,将金簪置于里面。
大公主见状也将手上的一对羊脂玉镯子取下,其他几位身份高一些的侯夫人纷纷加码,不一会盘子里就堆起来了。
贺韶光倒不需要出点什么,她刚成亲没多久,身份不够。
慧宁准备了一盏茶时间,就把各家姑娘要展示的才艺给报上去了。皇后略看过,点头道:“可以,就这么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