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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王妃点点头,喝口茶水将怒火往下压了压,想想又沉声道:“不过你也不能掉以轻心,长亭可不是眼里能揉沙子的人,你要对付辛氏,须得万分谨慎。更别提她还有太妃撑腰,我看秦氏如今也不安分了,呵呵!”
“最可恨就是她。”
廖氏眼睛都红了,低声咒骂道:“一个罪臣之女,若不是命好,早早嫁了过来,她早死了,还轮得到她今天跑去给太妃通风报信?她不说感谢姑姑如此待她,竟还生出反骨,真真可恨之极,多早晚她死了才好。”
廖王妃眼中一抹寒光闪过,淡淡道:“不用急,似她这样恩将仇报的,报应早晚会临头。你如今还是要做好自己的分内事,不能被那辛氏给比下去。”
“虽然这一次让她侥幸得逞,她也越不过我去。”廖氏冷冷一笑:“她不就是用欲擒故纵的手段把表哥骗了,再加上那两个小崽子。哼!总有一天,表哥会看穿她的真面目,如姑姑所说,表哥可不是眼里能揉沙子的人。”
提到六仔和丫丫,廖王妃眉头一皱,沉声道:“你不要小瞧那两个孩子,如今连太妃都喜欢他们。倒是江儿,你是怎么教育的?明明是长子,可学问上也不见长进,性格为人也跋扈,长此以往,怎么了得?”
“是。”
廖氏可不觉得自己儿子有什么不好,沉声道:“江儿是长子,自然该有些威严,姑姑不能说他跋扈,您也不看看咱们家这几位少爷,若江儿不厉害些,哪里就能压得住他们?”
“都是些不成器的,压服住他们算什么本事?要能得长辈欢心,聪慧绝顶,这样将来才能担负重任。你看看那辛氏的两个孩子,就比江儿讨人喜欢,这还在其次,我只怕那个六小子会有大出息,他看着就是一副聪明相。”
廖氏连忙道:“江儿帆儿也不差,就是哥俩都滑头了些,不肯用心进学。待我回去嘱咐他们一番,叫他们发奋用功就是。等到明年……或者后年秋,再让江儿下场考个功名,表哥必定高兴。”
廖王妃点点头,轻声道:“虽说将来这偌大家业都是他的,倒用不着功名傍身,但能考上秀才,到底能证明学问。朝廷不禁勋贵科考,为得不就是考评贤才?只是如今太平日子过久了,也没几个有出息的子弟,江儿若能考中,再让姐姐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这大小也是个光彩。”
“就是这样说。”
廖氏嘴角露出笑容,心里暗自谋算道:说起来,辛氏那个小崽子明年大概就会入族学,是该让他好好学一学尊卑礼仪,好叫他知道,庶出的永远是庶出,别生出什么不合时宜的痴心妄想来。
清凉院里发生的事,不到一个时辰便在府中传遍。
实在是廖王妃摆的阵仗太大,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到最后秦氏甚至连太妃都搬去救援。如此“盛事”,端亲王府多少年都不曾有过,可到头来,被冷落多年的辛氏竟毫发无损大获胜,反是王妃娘娘和当家奶奶铩羽而归。这传奇般的反转,怎能不让人兴致勃勃地四处议论传扬。
到午后时分,竟连廖王妃都听到了院里丫头们的议论,气得又摔了一套茶具,两个丫头则是每人挨了二十板子,被发配到庄子上。
两个丫头自是痛哭流涕苦苦哀求,但廖王妃岂是心软之人?正好将怒火借此宣泄一波,也是杀鸡儆猴,告诉府中所有下人:我虽不能一手遮天,但我还是端王府的王妃,遮住半边天完没问题,尤其王爷不在的情况下,这半边天面积还可以再增加一些。
得到消息的辛念没什么反应,只悠闲啜着茶水,倒是她身后春雨不忿道:“上午在咱们这里,不是说奴才们议论都是难免的吗?就连奶奶也被人嘴过,都宽宏大量的不去计较呢。怎么到了王妃这里,就把人给撵出去了?未免也太小心眼。”
杏花笑道:“我看小心眼的是你吧?那是王妃,能和其他人一样?”
说完又叹气道:“这一次虽然咱们扬眉吐气,可也彻底把王妃得罪死了,往后还不知有多少小鞋穿呢,更别提还有奶奶动不动使坏。”
辛念出神盯着茶杯,轻声道:“这又不是今天才知道,从我走出清凉阁,要好好过日子那天起,我们就把王妃得罪死了。谁都明白,我不会像凤秋古三位姨娘那般,对奶奶俯首帖耳。”
“可我原本想着,即便王妃不高兴,但我们好好过日子,大家能井水不犯河水就好。姨娘心性在这里,也不会争权夺利。”
辛念一笑:“怎么会不争夺呢?在这王府里,你不争,就只会落得秦姨娘和从前的我那样下场,你要活得像个人,吃饱穿暖,就得为自己争取,这在王妃和奶奶看来,就是争了夺了。更别提我还有六仔和丫丫,大少爷的心性,那不是个能善待兄弟姐妹的……”
说到这里,长长叹了口气。春雨在旁边忙不迭点头:“就是就是,这样看来,倒真要争上一争了,就不为姨娘,也得为少爷和姑娘着想,这……人人都争,咱们不争也不行啊。”
杏花忙道:“既如此,早晚都要经过这一回,还不如早点经历了。幸亏姨娘还有世子爷依靠,爷是个明事理的,有时候王妃也拿他没办法,只要爷对姨娘和少爷姑娘好,王妃和奶奶未必就敢害您。”
辛念点点头,沉声道:“走一步看一步吧,还是那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有机会,咱们将来还是搬回清凉阁,只要她们不来害我,我自然也乐得不去招惹她们,若是起了坏心,我却也不会坐以待毙,便是死,说不得也要撕下她们一块肉。”
这话虽是淡淡的,但春雨和杏花却都是心中一凛,仿佛预见到未来王府争斗的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