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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珍消停了,可沈玉袖却还气得不行,扭头趴在被子中把头一蒙也生起了闷气。
她就不明白了,明明她和沈玉珍才是姐妹,也没啥矛盾,怎么这大姐就总是觉得她不懂事,还莫名其妙的跟刚来没多久的沈玉灵好上了,简直气死人。
方姥姥见姐妹俩这样也是头疼,拧眉看了眼背对自己的沈玉珍,就闷不吭声的出去继续做饭去了。
屋子里瞬间安静无比,小小的沈玉军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懵逼的看看大姐又看看二姐,见谁都不理他,就小心翼翼的往盛着窝头的大白碗挪蹭。
沈玉袖蒙着头,气着气着竟然就这么睡过去了,等醒来的时候,屋里已经点起了煤油灯,她爹沈敬贵和她大哥沈玉文已经回来了,一家人正在往饭桌上端饭菜准备吃饭。
方姥姥见她顶着个鸡窝头起来,立刻招呼她:“醒了?快下来洗手吃饭。”
沈玉袖迷迷瞪瞪的搓搓眼,听话的赶紧下炕,等坐在桌前才发现少了一个人,不由疑惑的问:“我二哥呢?”
“可能还在谁家玩吧,甭管他,到时候就回来了。”沈敬贵不甚在意的说。
他这儿子虽然淘的很,但从来不会耽误一顿饭,估计现在正在往家赶呢。
然而,沈敬贵的话音刚落就被大儿子反驳了。
“也不一定。”沈玉文喝一口咸粘粥,说:“玉林今下午被玉灵看了鸡儿,还被四婶揍了,我觉得他大概是觉得丢脸不想回来。”
“啥?你说啥?”沈敬贵惊讶抬头,而桌上的所有人也同样惊讶的看向沈玉文。
“是、是子说的……。”沈玉文还从来没被家人这么关注过,顿时有些结巴起来,但还是把自己听来的消息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
要知道,今天下午这消息都传遍村了,如今谁不知道他四叔家的玉灵是扒裤子狂魔啊?
一桌人听完,除了什么都不懂的沈玉军都有些傻眼,而沈玉袖不止是傻眼,还有些后怕。
天哪,那沈玉灵那么厉害的吗?
这幸亏是二哥,要是她自己,还不得被扒光了啊?
沈玉袖心虚的缩了缩身子。
她二哥和那些被沈玉灵扒了裤子的堂兄弟姐妹,可都是被她连累的啊!这要是被他们知道是自己拿了本子,会不会被群殴?
桌上的人听完沈玉文的话都有些哑然,谁也没注意沈玉袖的小动作,过了会儿还是方姥姥先开口催促起了自家闺女和女婿:“你俩赶紧吃两口去找找吧,这大冬天的,又黑灯瞎火,可别出啥事。”
沈敬贵和方妍一听也是,赶紧呼噜呼噜的喝了碗汤,就赶紧出去找人了。
可也不知道沈玉林到底躲哪去了,俩人问遍了村和沈玉林交好的孩子,也没找到他的人影,原本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的两人,心里顿时有些慌了。
这死孩子,到底跑哪去了?
沈敬贵觉得事情有些大条,连忙跑到村东头的沈家老院发动自家兄弟们一起帮忙找人。
沈奶奶听到沈玉林这么晚了竟然还没回家,忍不住恶狠狠的瞪了沈四婶和沈玉灵一眼。
都是这娘俩作的,这要是沈玉林出了啥事,她那大儿子可不会饶人。
沈四婶被瞪得有些讪讪,可心里却幸灾乐祸的很。
活该,谁让那死小子打她闺女,找不到才好呢。
爹娘一走,沈玉袖就吃不下去了,同样喝了两口粥就跑去了院门口,东张西望的等人回来。
她有些怕,怕爹娘会找不到二哥,更怕二哥会出事,
方姥姥见状就叫她回屋等,这大冷的天,别再二小子没找回来,她先冻出个好歹。
可沈玉袖担心得很,说什么也不回去。
方姥姥叫了好几次,见她怎么都不听,没好气的骂了句‘犟种’,把自己身上的棉袄脱下来给她穿上,叮嘱她不能跑出去,这才冻的哈着热气赶紧回屋去看孩子。
也不知道是多穿了件棉袄,还是心里着急,沈玉袖站在院门口竟然半点也没觉得冷,甚至后背还冒起了汗。
她也不是在门口干等,而是见到个从她家门口经过人就问一句:“你看见我二哥了吗?”
当然,她这样问也问不到什么结果,可沈玉袖还是问的不厌其烦,也幸好功夫不负有心人,直到耳朵被冻得生疼,脚下也冰凉的时候,终于得到一个消息。
隔壁背着青草摸黑回来的杨家大哥听到沈玉袖的问话,说道:“我回来的时候,见你二哥在隔壁村后的水湾上打出溜滑呢,你让叔婶到那去看看还在不在。”
“真的?那我现在就告诉姥姥去。”沈玉袖听得愣了愣,随后就是满心惊喜,扭头刚要往院子里冲,就远远听到了自家亲爹询问的声音。
“小袖,你二哥回来了没?”
沈敬贵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家儿子,只能转回来看看那小子回来了没,远远听到自家闺女的声音,连忙高声问她。
“没呢,爹,勇子哥说见我二哥在隔壁村后的水湾那打出溜滑呢。”沈玉袖见自家爹提着马灯过来,高兴的赶紧回答。
“啊?”沈敬贵听到她的话,连忙紧走几步,问跟自家闺女站在一块儿的杨大勇:“真的?”
“真的,我过来的时候玉林还在那呢,我还跟他说话来着。”杨大勇很肯定的把见到沈玉林时的情景说了一遍。
“臭小子,这是要作死呢。”沈敬贵听完扭头就大步朝隔壁村的方向跑去。
虽说现在天还冷着,可那冰面也不如寒冬腊月的时候厚了,这黑灯瞎火的,万一冰面破了,人掉到冰窟窿里去,小命还要不要了?
沈玉袖本来听到自家二哥的消息还很高兴,可一见她爹的样子就觉得不太对,愣了一下连忙撒丫子追过去。
这爹不行啊,咋像要去揍人呢?她二哥多冤枉啊!
沈玉袖生怕沈敬贵不让自己跟,二哥再吃了亏,就在后面闷不吭声的悄悄追了上去,可她穿着方姥姥那大大的棉袄,跑起来就有些磕磕绊绊,沈敬贵跑的太急根本没发现她追上来,而她人小步子小,又加上穿的不利索,刚追出村口就只能看到沈敬贵手里马灯那影影绰绰的光亮了,又追一会儿,她连点光亮都看不到了。
今晚天上没有月亮,就连星星都没有几颗,沈玉袖站在荒野里根本辨不清方向,夜风吹来,满地的荒草立刻发出沙沙的声音,直把她吓得战战兢兢,心口像揣了个兔子似的噗通噗通直跳。